郭嘉右手前挥,做出请继续的手势。
荀攸见此,又道:“主公必也有此谋略,我军与东郡守军里应外合,连番袭扰黄巾大营,一可疲兵,二可趁势劫营,我军在南,主公必出兵袭扰敌军北面大营,我军便袭扰敌军南面大营,如此用兵,令敌军不知虚实,更不知我军主力身在何处,待三更天,奇袭西面大营,必可大破敌军。”
“我意正是如此。”郭嘉抚掌淡淡一笑,心中默契,如心灵相通,如此心情,难以言表,郭嘉又道:“公达,我意已七百将士不停袭扰南面大营,我亲率三百精锐,潜入敌军西营,斩其首,悬于寨门,敌军必然胆寒!”
“奉孝,此计过于行险乎?”荀攸不由惊呼。
要知道,青州黄巾虽分营据守,但每一营中将士至少有三千之众,若是潜入,必不能骑马,无论是中计或是被敌军发现,只有一死。
“无妨,富贵险中求,何况青州黄巾无善谋之辈,某自谨慎行事,待孟德攻入北面,某在动手亦是不迟。”郭嘉淡淡一笑,语气随意的答道。
荀攸又劝道:“奉孝三思而行,稍有不慎,万劫不复矣。”
“公达,若某不幸阵亡,还请为郭某立一碑,碑志曰,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郭嘉洒脱一笑,拂袖而去。
荀攸目送着郭嘉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语,他已从郭嘉这则故事中听出了郭嘉的决意,心中百感交集。
……
……
是夜,漆黑,雾浓,蒙蒙细雨,晓风残月。
郭嘉与曹仁率领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三百精锐潜伏在黄巾军西面大营外,众将士伏于地面不敢擅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暴露了众人的行踪。
郭嘉抬头望去,只见敌营灯火通明,巡营放哨的将士虽是不少,却已昏昏欲睡。
“子孝,他们真打你了吗?”郭嘉淡淡一笑,轻声问道,声音之小,细不可闻。
曹仁身子不自觉的动了动,脸色微红,轻声答道:“不敢隐瞒,轻打了几下,不痛不痒。”
郭嘉又道:“可知某之用意?”
曹仁答道:“先生所为,必有深谋远虑,末将不知。”
郭嘉突然又道:“孟德身旁族人中,潜力最高者唯你,放眼天下间,能与你争锋者,不出五人,而子和其人,潜力不在你之下,郭某更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曹仁听到郭嘉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更显得不知所措。
突一小将从远处潜伏而来,小将拱手,轻声道:“敌军西面共有十四营,其中西北角的军营将士最少,警戒最为松懈。”
曹纯麾下这些将士多为游侠,其中刺客型的人才更是不少,所以侦查敌情的任务便交给了这些人,毕竟这些人小心,谨慎,更懂得隐匿之道。
“善,前方引路,众将士紧随其后。”郭嘉颔首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