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郭嘉自嘲一笑，问道。

“奉孝，对不起。”李嫣瞬间梨花带雨，哽咽着说道。

这一句对不起让郭嘉气愤到极点，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脑海中飞速的转动，开始回忆起与李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瞬间便猜出李嫣必是受到袁绍的胁迫才会如此，也让郭嘉有些欣喜。

因为出卖郭嘉的不是亲如手足的兄弟，而是李嫣。

若奸细是郭嘉的亲信，必是为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其心可诛！

若奸细是李嫣，一个女子，岂会贪图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必是受人胁迫。

郭嘉抬手想要抚摸李嫣的脸颊，伸至鬓角，郭嘉又收回了手，淡然一笑道：“我不怪你，虽然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我真的没时间了。”

郭嘉转身向帐外走去，他懂得轻重缓急，此刻追兵已至，他若不去指挥，大军必败，哪有时间婆婆妈妈？

李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一起哀求他的画面，不知为何，她突然拔出郭嘉送给她防身的湛卢剑，一剑向郭嘉后心刺去！

叮！

郭嘉止步，他的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他听到了剑出鞘传来的苍朗声，他却想不到这一剑会刺向自己。

沉默，良久的沉默。

“刺在我心上这一剑死的人却是你。”

“因为。”

“在我心上那个人是你。”

郭嘉转身，从李嫣手上轻轻拿回湛卢剑，还有那一年多来辗转反侧的思念。

郭嘉突然又笑了，道：“我曾听闻，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既是对方的软肋，又是对方的铠甲。”

郭嘉收剑入鞘，转身向外，行了三步，止步又道：“只可惜，你只是我的软肋，却不是我的铠甲。”

郭嘉大步向前，行至帐门，又道：“这一剑，亦斩断了我一年多来的痴心妄想。”随后推帘而出，消失在李嫣的视线之内。

李嫣跪坐与地，泣不成声。

那一剑虽刺中郭嘉后心，却没有伤到郭嘉。

因为郭嘉离开恩师胡昭之时，胡昭送给郭嘉两件宝物，其一为湛卢剑，其二为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顾名思义，乃是用细金属编制而成的背心，胡昭所赠的金丝软甲更是防御力极强，甚至强过锁子甲，这也是郭嘉很少带甲上阵，总是身穿一身儒衫的原因。

郭嘉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从那一剑刺中他后心那一刻起，他的心已经死了。

大步向前，走入阵中，等台远望，只见袁绍军骑兵已行至两里外，出乎郭嘉意料的是，敌军并没有数千之众，而是只有千余轻骑，而郭嘉麾下步兵亦有千人。

郭嘉高举令旗，摇手一挥，三军变阵，已待敌军。

袁绍军一千骑兵突然减速，并没有直接冲向郭嘉军阵，而是缓缓而行开始恢复马力，阵型也由锥形阵变为长蛇阵。

“既然有高手。”郭嘉冷笑，定眼望去，见敌军中有两个熟人，一为文丑，二为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