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天奇抬起平静脸庞,一双黑色清冽眸子好似海川百纳。在宁姨和庄语诗的惊错中,嘴角弧线勾勒一抹苦笑,极其富有的磁性声线,又说:“三年前,我爱上了夏妍!三年的时间,我活得浑浑耗耗,直到我遇到语诗!可由于心中还有那么一个人,我欺骗自己...骗自己对语诗只是合同夫妻...直到那天,我被玄气反噬重伤在躺在床上动不了,语诗去看我,她说的话...撕碎那份合同...我...”
嗅着天奇那淡淡忧伤气息,宁姨他们都沉默了。庄语诗脑海中更是闪出那晚的场景!
“也就是从那一晚开始,我在心里才肯承认自己爱上语诗。为了不让语诗继续被我拖累,我狠心气走她。然后用天元梦灵消除记忆,可当我得知我的身世,得知纳兰家族的夏兰竟然是我未婚妻,我茫然失措!这几天,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六天前,我去医院看过阿姨,那天我感觉身子不舒服,回到山庄....”
将这些天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宁姨和庄语诗早已泪眼迷蒙,继而又听天奇那低落的嗓音响起。
“发生这么大的事,六天没有给语诗解释,她会生气!我今天就是要给语诗把这些事说清楚,可到了医院,她的反常让我很不安,确定语诗要离开我,那一瞬间,我全身力气几乎背抽干。直到现在....”
深情的叙述,动情的语调,宛如迷烟熏噬庄语诗那双原本就泛红的瞳子!一向坚强的她,泪洒如雨,纤细玉指捂着俏脸,可泪水还是从缝隙间挤出。
宁姨早已泣不成声!胡乱抹了一把面颊,哽咽的问:“既然爱得这么深,姑爷你为什么在小姐提出离婚时不挽留?不解释?这么爽快的答应?宁姨看得出,失去小姐你会很痛。”
“因为...因为...”
扭动血红瞳子,瞧着丰腴双肩颤抖的泪人儿庄语诗,天奇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清泪,声线辛酸锥心。
“因为她面对的人是间接性杀父仇人的儿子,换着是我,要让我跟这样的一个人同床共眠,我的良心也会饱受那冤死亡魂的谴责、质问;跟我在一起,她会很痛苦,而已经爱上的我她,离开我她也会痛不欲生,可在父亲亡魂和挚爱两者不可兼得,必须做选择,换着是我,我也会迷茫,暂时性的失去昔日的精明头脑。”
抿着干燥嘴唇,天奇继续说:“所以...即便我不舍,我也必须成全她;因为我要考虑她的感受。我爱她,我不能让我最爱的人活在痛苦中,现在的分开是痛,可我希望时间能够抚平她的痛,抹灭对我的记忆。”
声落,话毕。
说出藏在心里的话!天奇眼角清泪冲破眼眸堤坝,肆无忌惮的滚落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姑爷....你这么这么傻,那根本就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是小姐执着。”
面对宁姨的关爱,天奇拭去脸颊所有泪痕,嘴角噙着一抹令人见着心声疼意的淡笑,对眼泪婆娑的宁姨摇头,起身走到默默抽泣的庄语诗身边,坐了下来。
“语诗,中长家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被十八年前所发生之事受牵连的所有人,我知道你不可能为了我的一句‘对不起’就原谅我...可语诗你想过没有,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亲生父母生死未卜、三位哥哥一位姐姐以及你的父亲,甚至纳兰家满门和那千千万万的生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长白风的野心带来的。”
语气布满萧杀之意,气势惊鸿,天奇继续道:“站在你的立场,我能想得到你这个死心眼的女人会离开我!可语诗,这个时候的林天奇最困难最无助,你真的忍心离开他、抛弃他,你忍心看见你最爱的人再来三年的沉寂,冷漠,没有一点人情味吗?你忍心吗?”
是啊!庄语诗忍心吗?她不忍心!她那么爱天奇,怎么会舍得让天奇再来一次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