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兮绾的喉间一哽,她硬起心肠不让自己心软,她在面对北溟的时候,总是会心软的不像她自己。
她看着北溟,无声的摇了摇头。
“别走,兮绾,本王……我求你了……”
北溟的话低不可闻,脆弱的像是不堪一戳,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短短一句话,却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赔上了他的真心和矜傲。
令人闻者心碎,却没有能够打动华兮绾,放弃她的决定。
华兮绾看着北溟那张因为没有完全卸掉的易容,而显得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脸庞,耳边就又回响起了洛宣那日的警告……
她不再犹豫,决然的抽动了她纤细不堪一握的手腕,从北溟的大掌中挣脱了开。
华兮绾没有再给北溟哪怕一个眼神,她不再回眸,只是吃力的靠在御禊的身上,轻声道:“我们走吧。”
“好。”
御禊的眸中闪过复杂的光,他始终没有在华兮绾与北溟交谈的过程中插话,只是短短的应了一句。
他的手臂稳稳的撑着华兮绾的身体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在发现华兮绾此时的不受控制的身体时,双臂略微一施力,便将华兮绾打横抱在了怀中。
他迈开长腿,就这么抱着单薄的像只猫儿似的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刘州牧不知几时早就已经退下去了。
屋门大敞,门外和煦的暖阳就洒了进来,原来不知不觉外面竟然已经天亮了。
御禊抱着华兮绾脚下步伐没停,他稳稳当当抱着她走下台阶,随即足尖一点扶摇而起,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因为药效依旧暂时动弹不得的北溟,盘坐在内室,他的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去的御禊和华兮绾二人。
瞧见他们的通身因为逆了阳光,而笼上了一道似梦似幻的影子,将两个人的人影像是并为了一道,璧人似得,真是——
碍人眼。
北溟沉默的看着两人小时的方向,久久没有反应。
他的身后不远处的位置,空气隐隐约约像是一阵扭曲,转而间忽的就出现了一道,浑身黑色劲装裹身的影子。
“王爷,夜宴已经部署暗堂四队的人,跟上王妃的踪迹了,要不要多派些人一路摸过去,到时直接……”若是华兮绾再次,定然能够发现黑色劲装的暗卫,竟然就是商言的模样,却诡异的用了修离的声音回着话。
他做了一个暗指斩草除根的手势,恭敬的等待北溟的命令。
北溟的眸光森寒,眼底隐隐有凛然的波光漪动,他沉声道:
“让他随时待命。其余所有人,跟我连夜回苍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