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禊总是这样,看似厚着脸皮的跟她玩打蛇随棍上这一套,实际上他总是将分寸把握的极好,每当即将越过她的雷区时,就会自动的跑路为先,在有些时候仿佛比华兮绾还要了解华兮绾。
华兮绾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了,郁闷之下她将八个大包子一扫而空,填饱了肚子,右肩处伤口的疼痛又开始难耐起来。
华兮绾左想右想还是决定继续睡觉,根绝这两天在马车上她有空倒头就睡的经验来看,睡着了就不那么痛了。
她将马车内部折叠成座位的软榻放平,扯过棉被将整个人缩了进去,华兮绾调整了一个最舒适,而且压不倒伤口的睡姿沉沉睡去。
车帘处有了动静,御禊隔着一道小缝目光复杂的,看着华兮绾的睡脸良久,确认她已经熟睡他打帘折回了车内,脚底步伐悄无生息。
他走到软榻边,柔软纤长的手指,向着华兮绾好似被精心描画过得脸庞探去,中途又停了下来。华兮绾被病痛折磨的苍白小脸,因为身体被温暖的棉被包裹,便泛起了娇媚好看的粉红色。
御禊得手像被魅惑一样,这一次缓慢而温柔的抚摸上了华兮绾的脸庞。
他的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即逝,快的仿佛让人以为刚才所看到的那丝不忍,实际上是错觉。他从绣满暗纹的雪白衣袖里掏出个一掌长的竹筒,和普通的竹筒不同那似乎经过了改造,巴掌长的筒身被横分成了五段隔开,每段空间内都装着白色的药粉,最上的一段竹节已经空着,御禊将第二节里的药粉倒在了掌心里。
他的手指轻柔的捏开华兮绾的双唇,将药粉尽数倒了进去。
看似平淡无奇的白色粉末在入口的那一刻,顷时化为了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沿着华兮绾的喉咙流进她的体内。
随着液体消失,御禊释然的放松了身体,他紧抿着偏红的薄唇想了想,悄声爬上软榻,隔着被子躺在华兮绾的身边。
脚凳上一大一小,一精致一奢华的两双鞋履,静静的并排挨在一起。
华兮绾睡醒的时候,觉得身体被挤的不舒服得很,右肩头的伤处疼痛反倒锐减许多,她疑惑的偏头一看,却见御禊那张放大的俊脸歪在自己身边,平日里细长上挑的妩媚凤目乖巧的阖着,干净整齐的墨眉服帖的趴在双目之上,比寻常男子红艳的薄唇紧抿。
她惊诧的险些跳起来,身体刚略一动就压住了御禊铺满软榻的青丝,睡在旁边的绝尘男子便蹙了蹙眉,他含混不清嘟囔了一句:“别动我好累…….”,翻了个身隔着厚厚地棉被伸臂压在华兮绾的腰上,又像个孩子似得睡得人事不知。
成功害得华兮绾僵硬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了。
良久她心虚的妥协了,自己受伤这两日确实是御禊一人忙里忙外,今早还跑了不知多远为她寻来一笼蟹肉包,开盖时甚至犹热气翻腾着……也许是有两日没合过眼了吧。
她暂时把对御禊那些乱糟糟缠作一团的念头抛开,身体一时间动弹不得,华兮绾脑内飞快的转动起来,她要静下心将连日发生的事情细细捋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