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喘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追忆着和北溟那些专属的过去。
“我爹还以为你会收敛,没想到第二天你又翻墙进了我的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只热腾腾的荷叶鸡给我吃,那时你对我说的什么,还记得吗?”
北溟默然,晏楚澜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她也不气馁笑着继续:“你说:我就记得你贪肉的毛病,怕你病中不让沾荤吃不下饭,特意爬墙给你带来的。”
“还有啊,咳咳,那时娘亲在我院子里种下了一颗异国带来的木棉花树,刚冒出颗嫩芽,你就得意洋洋的非要展示给我看你新习得的剑法,结果剑柄脱了手,直接把木棉花芽给铲掉了,吓哭了我满院子的小丫鬟,我也心慌的不行,你就拉了我的手说不怕,我再给你寻一颗来。”
像是回忆到了有趣的过往,她轻笑两下,“你果然连夜就寻来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嫩芽,栽回土里的时候还没什么不对,直到来年春天它结了香椿叶,我娘亲才知道她的宝贝木棉花早就被人掉包了,倒成了一桩无头案”
“阿溟,我这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你和孟阳太子决战之际,我没有追随你一起离开,所以后面的事情都是我活该承受的惩罚,我谁都不怨。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从来都好想你。”
她始终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刻也不敢停下,好像只要她稍微停顿,她面前的这个有了许多陌生的男人就要掉头走人了。
晏楚澜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幸福的泪光,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自己的身上,北溟沉吟片刻,那颗本就生出裂缝的心,到底有了一丝心软。
也许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的东西,之于晏楚澜而言,就等于了全部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满满都被北溟填满,所以她记得他们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情景,他们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情,连带着少年因何眯起狡黠的笑眼,她都不曾忘记过。
虽然现在冷心冷情的北溟,已不是当年少年意气的初云皇子,他回馈不了晏楚澜的感情,但也许他可以代替晏楚澜心里那个少年时的北溟,对她多做补偿一点点。
他沉声道:“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还是好好休息吧,等病好了”他一顿,声音充满了踏实可靠的安全感,“等你的病痊愈了,就安安稳稳的在这王府里住下来吧。”
晏楚澜希翼而小心翼翼的神情,瞬间就化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大大的绽放。
“嗯,我就知道阿溟不会舍下澜儿一个人的。”
谁也没能发现,屋外隔着薄薄一道门帘的地方,有个女子颤抖着身子,心灰意冷的听完了全部过程。
然后没有发出半点异动,只是高昂着头挺直了脊背离开,可那单薄的落魄身影,任谁看一眼也要为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