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璃还记得,那时候的百栖说,他可以为她做牛做马,来弥补他的过错,可是,独独娶她不能。
“百栖,不对,夫子,小璃好喜欢夫子的,最喜欢夫子一身青衫在院落里教小璃读书那副认真的模样……”舒璃突然笑了,脸颊上的笑意是那么的娇美,像是清晨还带着露水的娇花,迎着霞光缓缓盛放。
百栖不由得呆了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舒璃露出这样的神色,笑得那么纯粹,那么夺目。
美得让人窒息。
可是不等他再欣赏几分,舒璃却是毫不犹豫地向后仰去,跌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小璃!”百栖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只来得及抓住舒璃的一块衣角的碎步,一眨眼的功夫,舒璃娇小的身躯就被江水湮灭。
百栖毫不犹豫地跟着舒璃跳了下去,他记得舒璃不会凫水,曾经不小心掉进县太爷府中后花园的水池中,差点被淹死,救起来之后还生了好久的病。
江水猛烈地打在百栖的身上,舒璃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百栖有些慌张地在江水中寻找着,不可以,舒璃一定不能死,他还没有娶她,怎么可能去死!
……
相比于百栖和舒璃之间在生死关头的挣扎,华兮绾和北溟这里就显得格外的安静,或者说是寂静。
北溟坐在马车的一边,闭目养神,华兮绾抱着醉赤,转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马车内的气氛简直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嗷呜……”醉赤低低地嚎叫了一声,目光疑惑地在华兮绾和北溟之间徘徊,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他们还你侬我侬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
“醉赤乖,别闹。”华兮绾低低叹息一声,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转眸看向北溟,“王爷,我想问你个事儿。”
“恩?”北溟并没有抬眼看她,只是应了一声,等待着华兮绾的下文。
“在王爷心里,应该还住着另一个人吧?”华兮绾淡淡地开口道,琉璃色的瞳孔中不带着丝毫的感情。
闻言,北溟终于抬头看向了华兮绾:“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多问。”
听到这句话,华兮绾顿时明白了,了然地笑了笑,可是其中到底带了几分嘲笑,几分自嘲,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来是这样,那算是我多事了。”
“恩。”北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马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舒璃的出现,重新让他勾起了曾经的回忆,那一段明明已经被他尘封的记忆,那个人,在他心头烙下的印记,无论怎么努力,也抹不掉。
心头的伤口逐渐扩大,一点一点地腐烂,疼却无药可医,难受却无可奈何。
“王爷的脸,应该是三年前被毁容了对吧?”华兮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北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华兮绾。
“王爷可以把面具摘下来看看吗?”华兮绾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琉璃色的眼眸中目光澄澈,看不出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