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享受着他的抚摸,回想道:“那宅子里边有六七下人,但他们似乎都不是一般的下人。纳兰褚旭允许我到处走动,唯独书房。突然来了两个挺神秘的人,大皇子便故意跟我切磋诗文,让纳兰褚旭跟他们离开了。”
“嗯。”聂云庭若有所思说道,“那宅子附近都埋伏着杀手,本皇子的人几次想靠近都未得手,又怕打草惊蛇,所以迟迟未有所获。”
白若惜旋即诡秘一笑道:“这得看我了,我给你摸清楚地形。”
聂云庭搂着她的腰,将她压倒在身下,一边游吻她的脖子一边叨喃:“纳兰褚旭要辅助的就是聂云怒,你仔细留意他俩的异动,随时向我汇报。”
“嗯。”白若惜迷离应了声,才刚碰到他的腰带,不料他却抽身而起。
聂云庭走到石桌旁喝了一杯酒,再扭头看向躺在踏上略带幽怨的人儿,沉声问道:“那日跟纳兰维美下棋,感觉此人如何?”
白若惜忙坐起来,回想道:“那个纳兰维美看上去虽然不出众,但是能耐不小,其实……那日若非他故意让我,怕并非是平局。尽观那盘棋,此人虽大胆激进,却又不乏智谋,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多谢白姑娘的夸奖。”突然传来纳兰维美的声音。
白若惜忙扭头看去,看见沿着石径走来的纳兰维美,禁不住微微吃惊,忙站起来。
纳兰维美走进亭子,朝聂云庭恭敬一拜,微笑道:“殿下。”说着,他再转向白若惜若有意味低笑。
聂云庭轻作点头,扭头看向白若惜微笑道:“无须惊讶,维美是本皇子的人。”顿了顿,他神色微严,对二人说道,“太子那边,本皇子已有打算。你们二人同在旭王府,合力铲除纳兰褚旭。”
“是!”白若惜和纳兰维美不约而同应声,继而对看一眼。
沉默了一阵子,纳兰维美连忙说道:“因为毒酒一事,纳兰褚旭突然跟正室那边修好,定然是那个香瑟瑟从中作梗,这个女人是绊脚石,要铲除纳兰褚旭,首先要除去这个女人。”
听到这话,白若惜刻意看了看聂云庭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再试探说道:“这香瑟瑟不也是殿下的人吗?”
闻言,纳兰维美微微吃惊,忙看向聂云庭。
聂云庭看了一眼白若惜,淡然道:“这个女人暂时还不是本皇子的人,但是……”他下意识把目光落到纳兰维美身上,若有意味道,“这女人不简单,若有收为己有倒是不错的。”
“是。”纳兰维美明白他的意思,能收便收,不能,杀无赦。
白若惜的神色旋即变得复杂,轻抬眼眸念道:“可她……知道我与你的关系。那么纳兰褚旭……”
聂云庭若有意味道: “那个女人与纳兰褚旭是敌是亲,又非敌非亲。他们的关系一语难尽,你们谨慎行事便是。”他再着重看着白若惜说,“你可以测试一下,那个女人有没有把你我之事告诉纳兰褚旭。”
“嗯。”白若惜轻作点头。
凝晖堂,纳兰褚旭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看书,只是,手抓着书本整整一个上午,硬是没有把一个字眼看进去。
原因隔壁卧室太吵了,不停传来那主仆二人细碎的声音。
他真弄不懂,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累,几天下来,忙着给蓬莱山庄的庄少清出主意,又忙着调教阿洛,还要左右打点香凝玉遗留下来的事情,总而言之,忙里忙外,没个消停,却没有一件事与他纳兰褚旭有半毛钱关系!
“咯咯……”
书房的另一道门传来敲门声,随后是阿虎的声音:“公子,丰原节快到了,太君差人送了些布料来让你和少奶奶挑选,做新衣。”
纳兰褚旭眸色微敛,琢磨了会,才淡然道:“进来吧。”
阿虎随即推门进来,把放置布料的托盘送到纳兰褚旭跟前。纳兰褚旭下意识往卧室的方向看去,沉声道:“让少奶奶挑,全凭她作主。”
“是。”阿虎应了声,又把托盘端到卧室去,看了看正坐在案几旁写画的香瑟瑟,微笑道,“少奶奶,太君差人送了些布料来让你和少奶奶挑选,做新衣,出席宴会。”
阿洛忙退了两步让香瑟瑟看去,香瑟瑟扫看了一眼,低下头去淡然道:“就那粉色碎花布吧。”
阿虎忙把粉色锦缎挑了出来,再微笑问道:“那公子的呢?”
香瑟瑟没有抬头,淡然说道:“让他自己选吧。”
阿虎连忙回答:“公子说,全凭少奶奶您作主。”
香瑟瑟顿了顿手中的笔,轻抬眼眸,莞尔浅笑道:“不了,你家公子品味独特,还是让他自己选吧,免得旁人亵渎。”
阿虎沉默,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
隔壁书房的纳兰褚旭听见这话,眸色骤冷,阿虎才刚转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冷冷道:“让少奶奶选。”
阿虎忙恭敬点头退回去,还没站稳脚步又听见那人儿云过风轻的话:“还是让他自己选吧,更合心意。”
阿虎噎了一口唾沫,转到书房去,瞬间被纳兰褚旭秒回,来回几次折腾,他禁不住在心里呐喊:这两位祖宗能不能不要拿我当磨心呀?
最后,他退到卧室苦苦哀求:“少奶奶,你就行行好,饶了阿虎,随便一选也好。”
香瑟瑟看了看他憋屈的样子,便随手一指,不料,落点竟是一块红布。
“少奶奶,这是……”阿虎才刚开口,香瑟瑟淡然说道:“挺好看的,他若不喜欢,自己再选吧。”
旁边的阿洛禁不住窃笑。
阿虎只好缩着脖子转到书房去,他就知道不该回来的,就应该在外边当跑腿!
“公子,这是少奶奶选的。”阿虎小心翼翼念道,也不敢去看他的脸色了。
看见这块红彤彤,骚气十足的布料,纳兰褚旭顿时拧了眉头,最后还是咬牙,闷“嗯”了一声。
阿虎也不多说什么,忙带着东西遁去。
入夜,睡梦中的纳兰褚旭忽然被身边的人儿吵醒,他迷迷糊糊醒来便听见她彷徨的喊声。
“四姐姐……四姐姐……不要……不要……四姐姐……”
“瑟瑟……瑟瑟……”纳兰褚旭忙侧身起来轻拍她的脸,这一摸才知道她的额上早已布满了汗珠,他忙抓住她挣扎的手,温声喊道,“瑟瑟,别怕,做梦而已。瑟瑟……”
“四姐姐……啊!”香瑟瑟惊喊一声,猛然睁开双眸。
“瑟瑟……”纳兰褚旭伸手抹了抹她额上的冷汗,关切问道,“是不是做恶梦了。”
香瑟瑟急促喘息,竭力抓住他的手才逐渐稳定自己的气息,喃喃道:“我……我梦见四姐姐……梦见四姐姐被人残忍的杀了……”
“别怕,别怕,做梦而已。”纳兰褚旭轻拍她的手臂温声道。
“可是……可是……”香瑟瑟喘息低喃了两声,微闭眼睛捂着频频颤跳的心房,惶恐不安低念,“我的心好慌,从来没有的慌……感觉四姐姐好像真的出事了。”说着,她忙睁开眼睛,迫切道,“不行,我得到坤王府去看看!”
“你冷静点!”纳兰褚旭连忙拦着她,抓着她的双臂浅笑道,“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天还没亮了。做梦而已,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放心,你四姐姐没事。”
“没事吗?”香瑟瑟还是忐忑不安低念。
“放心,没事。”纳兰褚旭伸手将她轻拥入怀,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你若担心,明天一早,我再陪你过去看看。”
香瑟瑟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抓着他的手臂,寻思了会,轻声低念:“上一次比赛,四姐姐也没来看我……那村子的事情,也是我在帮她打点着……似乎……很久没看到她了……”
“她现在毕竟是坤王妃,不方便随意走动。你别担心,明天我就陪你去看她。”纳兰褚旭轻拍着她的后背,摸着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忙扶稳她说,“衣服都湿了,我给你取件衣服来。”
说着,他忙过去点了烛火,给她取来睡衣和毛巾。
“做个梦也能吓成这样,为夫还以为你胆子很大。”纳兰褚旭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叨喃,因为心有余悸,这人儿甚是乖巧端坐着不说话。
纳兰褚旭用手背轻拨她的发鬓,此刻的她还有微微喘息,净白无瑕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潮,湿鬓贴额,如被露水打湿的春花,甚是娇美。
只是,她才刚被恶梦惊醒,此刻趁人之危是不是有些少过分?
心里虽纠结着,他那贪婪的唇已经贴了过去,轻允着她柔软的唇瓣。
被吻的香瑟瑟忽然浑身发烫,又因浑身冷汗,内热外冷交错,不觉打了一个激灵,“哈欠!”她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纳兰褚旭无奈紧闭眼睛,紧皱眉头。
香瑟瑟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怪不好意思低念:“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嗯?”纳兰褚旭眯开一只眼瞄向她,本以为她会破口大骂自己趁人之危,没想到她竟然道歉。
“我冷,去换衣服。”香瑟瑟低念了声,垂下眼眸,抓过衣服忙向屏风后面走去。
烛光跳跃,纳兰褚旭扭头往屏风后那个更衣的倩影看去,嘴角旋即擒上一抹邪魅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纳兰褚旭和香瑟瑟才刚准备出门,就看见阿虎神色匆忙穿过葡萄花架走来了,纳兰褚旭见他神色凝重,试探问道:“有何要事?”
阿虎皱下眉头下意识往香瑟瑟瞧去,迟疑不语。
“我先行一步。”香瑟瑟识趣道。
纳兰褚旭旋即牵住她的手,睨向阿虎问:“到底是什么事?”
阿虎瞅了瞅香瑟瑟,再看向纳兰褚旭说:“公子,宁昌传来消息,香家……”说着,他眼角余光瞄向香瑟瑟,轻声道,“一夜被屠。”
“……”香瑟瑟猛然跌了半步,惶恐不安瞬间袭上心头。
“当心!”纳兰褚旭忙挽住她的腰,揉着她冰冷的手心,睨向阿虎问,“这怎么回事?”
阿虎摇头。
香瑟瑟紧抓着纳兰褚旭的手,许久,才喃喃念道:“四姐姐……我得马上去看看四姐姐……”
到了坤王府才知道香凝玉得了怪病,虽是怀孕,但已经昏迷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