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进去给少奶奶梳妆。”纳兰褚旭淡然道。
阿洛得了允许迫不及待跑进去,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纳兰褚旭无奈扯了扯嘴角,在把目光落到哑奴身上,试探问道:“你叫哑奴是吧,是哪里人?”
哑奴没有回答他,直接转身走了。
“嗬,脾气倒不小。”纳兰褚旭轻声道,每次跟这个人对上目光,都有一种雄性之间争斗的紧迫感,是个有趣的人物。
阿洛跑进卧室,看了看坐在床边的香瑟瑟心急如焚问道:“小姐,姑爷把你怎样呢?他为什么把你摁在地上?他打你了吗?”
重点是,打人就打人,得把小姐的衣服穿好再动手吖!
香瑟瑟不知道她想什么,否则肯定被呛,她摆摆手,也懒得计较那个男人是真喝茶还是假喝茶,轻声道:“没有,误会而已。我换衣服的时候被蟑螂吓着了,他进来保护我罢了。”
“有蟑螂?”阿洛忙神经兮兮张望,没发现蟑螂的尸体,再转向她,轻扬嘴角微笑说道,“阿洛让哑奴进来把它给抓了?”
“先别忙,给我梳妆。”香瑟瑟轻声道,想起刚才的窘事脸还是一阵红,那家伙真有毛病,大清早躲在阴暗的地方喝茶,他这是几个意思?
不过回想他那惊呆的表情,应该不是处心积虑躲在那里的。
阿虎快步从小径走来,见纳兰褚旭独自在亭子里坐着,他快步迎上去说:“公子,刚才太君派人来传话,今天府里来了贵客,太君今晚在郭香苑设宴,要你和少奶奶待会就过去。”
“贵客,什么贵客?”纳兰褚旭漫不经心问,指尖轻轻勾住杯子的轮廓,冰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昨日香瑟瑟握住他手腕的冰凉感。
女人,是水做的么?
阿虎摇摇头,见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试探问道:“要去查一下吗?”
“不必。”纳兰褚旭淡淡道,下意识把目光落到在不远处修剪花草的哑奴身上,若有意味道,“查一下这个人。”
阿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郑重点头。他也觉得这个哑巴不简单,脾气古怪不说,内功似乎隐藏得很深。
阿洛还在给香瑟瑟梳头,嘴角带着欢喜的笑容,她最喜欢香瑟瑟这把乌黑柔细的发丝,像丝绸一般,每次摸在手里凉凉的,滑不溜手。
纳兰褚旭忽然绕过屏风,走进来。
香瑟瑟看见镜子里的他,想起刚才的事情,神色诡异地看着站在屏风旁边的他。
纳兰褚旭见她神色警惕,唇畔轻动,还没勾勒出的完美笑弧强压了下去,慢步走到梳妆台前低头看了看她品种简单的饰盒,若有意味道:“太君来了客人,待会陪为夫过去见太君,打扮得稍微正式一点,太君比较喜欢端庄的女人。”
“阿洛你退下,让姑爷来。”香瑟瑟淡然道。
阿洛连忙退到一边去,恭恭敬敬把手中的玉梳递给纳兰褚旭。
香瑟瑟转头看向表情滑稽的纳兰褚旭,微笑道,“有劳夫君了。”
纳兰褚旭没有说话,默默绕过屏风走去。
阿洛哼了一声,不理会这个不识货的人,又自个乐滋滋地玩弄香瑟瑟的头发。
许久,香瑟瑟绕过屏风后走出来。
纳兰褚旭抬头看去,没有惊艳,妆容淡雅,发髻轻挽,虽没有太多奢华珠饰但也不至于简单,整体来说,跟她普通的容颜一样,平淡却散发着几分与别不同的韵致。
待吃过早点后,夫妻二人便往郭香苑去了,一路沉默,许久,忽闻纳兰褚旭低沉问道:“你真的不介意我只是一庶子?”
香瑟瑟听他问得突兀,看向前方淡然笑道:“我的世界没有嫡庶之分……”
手心忽然被握紧,她愣了愣,侧头看他。
他却只是看着前方,目光没有落点,低沉道:“你昨天闯了小祸,待会与我亲近些,太君方可饶你。”
香瑟瑟低下头去不说话,并非害怕太君,而是他的手炙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热 流直袭她的心窝,麻麻的。
回想今天早上的事情,她绯红的脸跟着发热。
才到郭香苑外就听见几位女眷朗朗的笑声,香瑟瑟被纳兰褚旭紧牵着手往院内走去,透过疏离的绿影看见被众星拱月的太君身边坐着一个雪衣女子。
忽然发觉身边的男人加快了脚步,香瑟瑟也跟着加快脚步,只是他的脚步大,她几乎是小跑才追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