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来是年纪太小,还不太深谙人情世故,只以为要说些汤圆过的好的话来安慰她,却不想只是火上浇油,让玥滢心里更是难过思念。
罗自横则比较有意思了,他天生性格内敛,却是个极稳重心细的,察觉到玥滢的失落,也没什么训狗的兴致,这两天便抓紧的帮着训练起来。
他也是聪明心细,学东西快,很快便也叫他练出了成果。
这一日玥滢刚进了养狗处的院门,就见着罗自横端着个装肉丸子的瓷碗,身前站着一排小京巴,大小不一,动作却整齐划一的作着揖。其中一只明显略显淘气,作揖时两条后腿跳的又快又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滚圆的大眼睛紧盯着罗自横手里的瓷碗,显然是馋坏了。
玥滢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日以来因汤圆的离去,徘徊于心头的坏情绪总算是烟消云散。
又隔了两日,一大清早的,张起麟便急匆匆的跑来玥滢所住的排房处寻人。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
玥滢刚刚打理好自己,看他这般着急的跑来,有些惊讶的问道。
“玥滢姐姐,快、快去前院吴公公那,贵妃娘娘遣人召你过去呢!”
康熙冷哼一声。
“朕瞧着你别的地方没什么长进,但这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啊,居然敢三番两次跟朕面前耍花腔。”
玥滢也不说话,只是微抿起唇神色坚定的望着他。
“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皇上,一年前,奴才身染重疾,全赖皇后娘娘仁慈宽和,怜惜奴才一条性命,奴才才能安生的活到今日。此番遭逢无妄之灾,也是只有娘娘不计前嫌,不顾后宫流言,愿意在这个时候庇佑奴才,给奴才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只能是在娘娘身边更加尽心伺候着。可若是奴才在这样刚刚回到坤宁宫的时候,作为娘娘身边近身的宫女跟了皇上,奴才不知道后宫里的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娘娘一生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奴才怎能让她因奴才坏了名声。且娘娘如今更是病体沉疴,如何经受的了这般风言风语。”
她眼圈微红,带着些祈求的神色,语气却透着倔强。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原本胸中的怒意渐渐淡了下去,随之涌上的是欣赏怜惜之情。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天跪在承乾宫冰冷的大殿中,挣扎着求生的卑微,那么恐惧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寻求一丝生机的聪慧女子。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声音含着威严冷意。
“好一个忠心为主的忠仆,你这般为皇后考虑,难道不曾想过你自己,胆敢拒绝于朕,你就不怕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玥滢心里一紧,她深知康熙这句问话极难回答,若是说不怕,就是折损了帝王的颜面,彻底失去了成为后宫妃嫔的机会,哪怕康熙对她再有兴趣,也不会要一个伤他自尊的女人。
可若是说怕,那之前树立起来的忠肝义胆,舍身想报的形象就全毁了。
人设倒塌可比失去宠信还要严重,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会要命的。
“回皇上,奴才知道能得皇上一丝青睐,都是奴才几世难得修来的福分,这后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敬仰倾慕于万岁爷?奴才也只是个,一亲近圣颜便慌得连举止都会失措的普通女子罢了。”
她说着,因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清丽面容上也染上一丝红晕。
“只是在奴才再如何倾慕皇上,也记着自己的身份,得想先尽了自己的本分。在这坤宁宫中,我先是皇后娘娘的奴才,之后才能是爱慕皇上的女子。”
微染红云的清丽面容上,女子神色决然真诚,她仿佛在用尽自己平生的勇气诉说,说出的话语却是声若蚊呐。
“奴才只想多伴皇后娘娘一些时日,避过宫中众人的流言蜚语,等过了这阵子,若、若皇上不弃,奴才、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