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前往太子的议事殿,她如实汇报了这几日所得。
“你是说,王衍直至宴席结束才出贾府?”
“是。”山阴点头,“不止王公,前日来东宫道贺的朝中大臣,很多也是贾谧的座上宾。”
她将一份名单递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人的名字。
“王公对孤,有弃之之意啊!”太子苦笑了一声,叹道。
当日宴会上,王衍的敷衍之意显而意见。匆匆到席,又即刻离席,只留郭氏在此应付。相较他对贾谧的态度,两个女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下立分。
弃当朝太子而就一个散骑常侍,可想而知太子有多不招人待见。
山阴了然地看了一眼皱眉的太子:“王家,又不止一个王衍。臣窃以为,王衍族弟王导为人机敏,眼光独到,或能争取一二。”
“王导?”太子沉吟了一下,“孤听说他性情谦和温厚,有胆有识,他若肯和孤并肩,倒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看到太子心中已有一番计较,山阴心中一动,又道:“太子与成都王交情如何?”
这几日,成都王一直呆在太子府。单凭猜测,这位成都王应该与太子有些渊源。
“尚可。”
尚可的意思就是很不错了?八王之乱中,司马颖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要保住太子,挤掉贾后,这趟水弄得越混越好。
“太子,闲来无事时,不妨与成都王诉诉苦吧。这天下,终归不能让它姓了贾。”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太子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中透着赞许:“山舍人以为,这样的动静会不会太大?”
“大点好。”山阴笑着回道,“不弄点动静出来,怎么让人家自乱阵脚?”
她的话音刚落,殿门推开,一个白色身影缓步而来。
他笑着瞟了山阴一眼:“何事自乱阵脚?”
正是刚回太子府的卫玠。
一看到他,太子喜上眉梢:“事情如何?”
“回太子,一切顺利。大司空的《女史箴》不日便可上奏朝廷。裴中书本性淡泊,他不愿过问皇家私事。”
不愿过问,便是想保持中立了。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这对太子来说,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下,他满意地点点头:“有你二人办事,孤省心了不少。”
“卫洗马,”他将刚才山阴的提议一说,“王导处,你看何人去比较合适?”
“臣亲自跑一趟吧。”
王导好清谈,卫玠的清谈也是出了名的,由他出马,胜算更大。
三人商议已定,卫玠偕同山阴一起出了议事殿。
二人皆有事务有身,也没有多说,只一人一车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