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黄氏听了陈秋儿的话,眼前发黑,她养的这些闺女中,可就数这个闺女人长得标致不说,心中又有底,她还指望着陈秋儿嫁个好人家后,能有源源不断的好处来,也好给自己两口子养老呢!
“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你这个死丫头,老娘打死你,你这个不知羞的东西,老娘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蠢货、、、”陈黄氏哭天喊地,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秋儿是又掐又打的,这好好的闺女被破了身子,人王大户能要?
“你、、、你这丫头,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呢,你糊涂啊!赶紧的,让那周家过来提亲吧!”陈父“吧嗒吧嗒”地连抽了两口烟后道。
“哼,这事我可不同意,那周家哪有王家好,就说那聘金,能给两百两?反正王大户瞧得上咱闺女,指不定不计较呢?”陈黄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想着不管咋说这女儿嫁过去后,那聘金可是实打实的两百两,怎么着也比周家强,何况那周家还迟迟不来提亲呢!至于被王大户发现后,陈秋儿的命运,陈黄氏表示她完全没想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不然,前面几个女儿的命运也不会如此了。
“你糊涂啊,这事就按我说的办,都不许多说了!不过,秋儿,这周家若是不能过来提亲的话,你可莫要怨我们这做爹娘的狠心了!”陈黄氏糊涂,他可不糊涂,这王大户可不是那么好想与的,算计着让他娶个不贞的妇人回去,他能饶了自家?再说了,这周家家底虽不如王大户家里,可周家几代单传,没人等着分家产,那王大户家里虽田庄、铺子都有,可人家前任的几个妻室都留下了子嗣,还有小妾通房所出的庶子庶女,加起来有十几个,有些年纪比自己闺女都还大,将来闺女能讨多大的好?更何况这周家在上周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自家与他家成了亲家,能不帮衬着,那自家帮去上周庄买房置地不是指日可待了!这般一想,这与周家结亲倒是好处更多。
“哼,便宜那周家的小兔崽子了,不过事先说好了,这聘金可不能少的,老娘好歹把你养到这么大了,又花容月貌的,可不能亏了、、、”陈黄氏一脸不高兴,唧唧歪歪地说了好久,都是些“父母养大你不容易,你莫要嫁出去了不管娘家好歹”的话。
“谢谢爹,谢谢娘,女儿定不会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陈秋儿面带感激的对着爹娘磕头行礼,可低头的那一瞬间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恨意。几个姐姐妹妹蠢,不代表她也蠢,自家的那档子事,表面上都是娘亲在拿主意,爹是“懦弱”、“惧妻”,不得不应承,实际是还是很疼自己姐妹几人的,自己的三个姐姐,两个妹妹都这么想。可实际上大姐被卖去妓院,不堪忍受,想一死了之时,是爹哭求大姐忍耐,应承大姐会想法子把大姐赎回来,不嫌弃大姐是“妓女”辱没家声,结果,大姐每月给家里送来的“皮肉钱”都给了小弟卖肉吃,买衣穿,买田地,爹日日哭穷,大姐病得快死,被赶出妓院想回家时,爹坚持要送大姐去县里医馆里看病治疗,“想方设法”地要救大姐,那一刻,她是感动的。没两年小弟生病,二姐被卖作丫鬟,后来做了小妾,还怀了身孕,她本来以为是二姐一心想“上进”,要不是二姐临终死死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定不能听爹的话,不要痴心妄想,大户人家的后宅不能进,想必她也会走二姐的老路的,毕竟,她爹成日里不是念叨谁家闺女当了姨娘,回娘家时穿金戴银,风光不已,就是感慨富户人家的丫鬟吃穿都比自家好,入世未深的她怎么会不心动?瞧自己的两个妹妹不是就成日里坐着当“宠妾”的美梦吗,自家三姐不久怨过没好颜色,进不了大户人家的门吗?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得知爹早就买通了里正给大姐、二姐报了病亡,联想起村里人叽叽咋咋议论过的,这家里有人为奴为婢不能考取功名,她瞬间明白为什么她两个“姐姐”被病亡了,为什么爹宁愿花大价钱让大姐住客栈,也不愿意带着大姐回家,只因为,她的小弟要进学,要赶考,要光宗耀祖!从那以后,她心冷了,只一心为自己打算。
自那日在家里闹过那么一场后,陈秋儿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勉强忍耐两日后,她实在再等不下去,便托了小弟去给周武送信约见。
却说周武,最近这几日可着实憋坏了,李冬梅为了能更好的实施自己的计划,特意把周武送到了娘家,让周武好好“表现表现”。周武为了给姥爷留个好印象,成日里陪着李老头上田下地,间或还要讨好被困在家中不得外出的姥姥冯氏,毕竟,在李冬梅的计划里,这冯氏可是极其重要的一环。直到昨日,实在憋坏了的周武才找了借口回家,今日一听说自己的小心肝,小情人约自己,立马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周武到了两人常约会的老地方,后山一隐蔽处时,陈秋儿已经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