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李老头悠悠醒来,冯氏见了高兴不已,连声吩咐张氏去拿煎好的药。
“娘,药来了!”张氏低垂着头,小心地捧着一碗药过来。
“老头子,你可算醒了,昨天都吓死我了,来,来,先喝药,大夫说了,你这身子骨得好好养着。”冯氏接过药碗道,上前准备去喂李老头喝药。
李老头挣扎着起身,别过头没好气地道:“放下吧,我可担不得你的伺候,哼!”
冯氏拿着药碗的手正要递过去,闻言,这手就尴尬地停在那里,又气又羞地道:“老头子,你这、、、我,我、、、”她没想到李老头会如此不给她颜面,自己可是一晚上没眨眼地看护着他,怎么着也不该在媳妇面前不给自己脸吧。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至于吗?
张氏在一旁尴尬得要命,喃喃道:“要不,要不我来吧,娘您照顾爹一晚上没合眼,不如先去眯一会?”
冯氏在媳妇面前一向颇强势,这会被媳妇看了笑话,心里正恼得很,可这媳妇没说自己坏话,还帮着开脱圆场,老头子又正生气,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只没好气地把碗递过去道:“你好好照顾着!”
冯氏把碗塞到张氏怀里,扭头就出了门,她却也不曾想过,这媳妇伺候公公,与公公单独同居一室像什么样子。
张氏尴尬地担着药碗,不知该怎么好,一时踌躇不安,李老头也觉得颇为尴尬,扬声喊道:“老二、老四、、、”
李二智和李来智闻声进门,最后还是李来智喂了李老头喝药。
“老四,去,把你三哥叫来!”
“哎,爹!”李来智正准备出门,忽地抓抓头,憨厚地笑着问:“爹,万一我三哥问起啥事我该怎么答话啊?”
“嗯、、、先不要与你三哥说你母亲做下的蠢事,就说我生病了,想见见他!”李老头沉默了会后道。
却说李三智家里,这会正全体准备着要外出呢,虽说因为流言的事弄得家里人心中不舒坦,可难得到县里玩,又还带着一定的目的,全家人都努力打起精神,就连柳氏也穿了身八成新的绸缎褂子,脸上还抹了点胭脂,以掩饰苍白的面色。
听说李老头病了,李三智忙带头朝老宅子里奔去,后面的柳氏、四郎、悦珍、九郎、三小也跟着跑,倒把李来智吓了一跳,摸摸头追着李三智喊道:“三哥,三哥,你别着急,爹已经喝过药,没什么大碍!”
李三智闻言,好笑地放慢了脚步,这一大早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地来告诉自己“爹生病了!”,让人还以为家里的老爷子就快不行了呢,不然至于这么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