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少卿却道:“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才刚本宫已经亲口问过柔儿,她既然不愿远嫁别国,做那什么看似风光其实却凶险无比的太子妃,本宫这个母后,无论如何也要成全她的心意才是。其实想想,柔儿自小受尽本宫与她父皇的宠爱长大,她这样纯善的性子,又怎能适应这后宫三千却只等着一人来宠爱的生活?说句实话,本宫之前也有过打算,想将柔儿赐婚与本宫的娘家侄儿,只有这样,方能保证她日后不会受一丝一毫委屈。如此也好,玉峥公主出嫁之后,华妃的身份放在后宫之中便是必然只在本宫之下的。你们以后在外面说话也警醒些,不可再一口一个华氏的。那些从前的旧事,也不许人再提起。”
阖宫之人都深知凌后旨意的分量,这般的吩咐,便是不容人给凤藻宫添上一丝半点的黑点,以免影响到两国好不容易达成了和亲友好了。于是众人皆躬身下去应诺了,到了将歇的时辰,乾元殿中有内侍来传话,说皇帝今晚歇在了自己寝宫,请皇后早些歇息。众人这才伺候着凌后洗漱更衣上了床,又放下一层一层的纱帐帘幕,殿内只余下两名值夜的女官,其余人皆垂手退下不提。
而这晚,明明已经将诸事安排妥当的凌后却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最后半醒半寐之间睁开眼,但觉胸口慌乱发闷,索性爬起身披衣起来,就这般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床前高几上那一双鹤顶蟠枝烛台。
烛台上的通臂大烛燃了一夜,烛泪堆积,如绛脂珊瑚,垂垂累累,兀自缓缓凝结。
次日,萧锦彦果然得秦帝遣人来请,待入了乾元殿之后,更知道事情顺遂。秦国提出改以玉峥公主傅静为太子妃人选,理由也十分的冠冕堂皇,那便是,华容公主年不过十二,始终还是稚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