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女在多日前将护国公府的女奴胡黄氏带回忠勇王府,多番审问之下方知这胡黄氏乃是因为家中幼子被人带走,逼于无奈之下不得不出来顶罪,臣女在得知这一真情之后,怜其护子之心,向祖母求情,祖母便命金乌卫暗中调查,在昨夜终于得知这胡黄氏的幼子被人困在城西一座民院之中,臣女及祖母唯恐打草惊蛇,便命金乌卫连夜将其幼子由那些恶人手中救出,孰料这些恶人竟非一般歹徒,而是一些身负绝技的高手,金乌卫们虽然成功救出了胡黄氏的幼子,但也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臣女为此而进宫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恕罪。[`小说`]”苏心妍伏着身子,一字一句字字如珠玑一般清脆的在大殿回响。
闻听她这一番话,高公公不由讶然的张大了嘴,内心一片震憾,皇上之前还正在为城西死去的那些数十之多的金鼎国人氏大怒,孰料转头就由安乐小郡主嘴里得知这些金鼎国人氏居然是为她命人所杀,这小郡主,当真不愧为百里沫将军的女儿,虎母无犬女啊!
皇上眨了眨眼,跪在下首的小丫头,一字一句是那么清晰,那些金鼎国人氏,原来是这小丫头派人所杀?不对不对,忠勇王府的金乌卫应该是听老王妃的调令行事,小丫头一定是担心朕会惩罚老王妃,所以这才巴巴的进宫请罪!
“安乐,你所说可是属实?”在心中思量一番过后,昭德帝正了正面色,沉声问。
苏心妍点头,“回皇上,臣女所说字字属实,绝无隐瞒,还请皇上念在臣女也是为救胡黄氏幼子才逼不得已出动金乌卫的份上从轻发落。”
昭德帝紧紧盯着她,心中却是翻腾一片,若然安乐小丫头所说属实,城西那些金鼎国人氏就和护国公脱不了关系,联想到上次人证半途被拦截也是金鼎国的人,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真相呼之欲出,不管他这个天子愿不愿承认和面对,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护国公很有可能和金鼎国的大皇子有勾结!
一个是天昭国六公之一的护国公,一个是金鼎国大皇子,而据暗探传来的消息,如今的金鼎国正是皇子争储白热化之际,金鼎国的大皇子虽然是金鼎国皇后所出之嫡皇子,但据传,金鼎国的皇帝却是有意传位于他失而复得的一位皇子,金鼎大皇子肯帮助护国公,也定然是因为护国公许诺了他什么。
能让一国皇子动心的,除去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宝座,还能有什么?
好一个护国公,好一个李牧之!
他这是想借用手中兵权帮助金鼎大皇子坐上金鼎国那九五之尊之位,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靠山是么?这样他就觉得朕一定不敢轻易动他了么!
混账东西!
昭德帝是愈想愈怒,愈怒愈气,站在他身后垂手而立的高公公隐约感受出昭德帝身上传出来的凛烈怒火,他忍不住暗暗心惊,同时也为苏心妍担起心来,安乐小郡主可是陵南王世子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若然皇上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岂不是会伤了陵南王世子的心?
想到这里,他悄悄往北堂琊的方向望过去,却见他的目光似那秋湖里的水一般柔和的看着伏在殿下的安乐郡主,眸色中溢着满满的不加掩饰的欢喜,那样的专注,渀佛这人世音唯有安乐郡主一人才能落得了他的眼。看到这样的光景,高公公心中又不由有些欣然,皇上一直以来很看重和信任陵南王父子二人,便是冲着陵南王父子二人,皇上也应该不会真的重惩安乐郡主,再说便是真要从重惩罚,有世子在,想来他也会为了安乐郡主向皇上求情。
就在他暗暗忧心时,却听得昭德帝的声音传来:“安乐,你可知那些人的真正身份?”
苏心妍抬起头,一脸茫然表情的看着昭德帝,轻声道:“皇上,那些人难道不是护国公圈养的护卫么?”
昭德帝细细盯着她的表情,见她满脸懵懂茫然,心中暗忖这小丫头许是真不知道那些人的真正身份,当下便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救出胡黄氏的幼子,她可有将一切实情招认清楚?”
苏心妍点头,又嗑首道:“皇上,臣女是携了胡黄氏的供状而来,请皇上为我百里氏主持公道,让臣女那含冤而去的娘亲能安然瞑目。”
说完她由袖中掏出胡黄氏的供状,高公公快速几步走到她身前接过,然后将供状呈给昭德帝,翻看着手中的供状,昭德帝的脸色愈来愈肃穆森严,供状之中,胡黄氏不但坦承了她是被护国公胁迫才逼不得已出来顶罪的事实,同时还将当年护国公二女李锦华是如何勾结收买御医一事写得清清楚楚。
看着这供状,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是间接的死在自己的手下,昭德帝心里半是愧疚和悔恨,但更多的却是对李锦华和苏景石的厌恶和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愤怒,良久之后,他放下供状,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这纸供状,虽然将李锦华的罪证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却没有牵扯上护国公,唯一牵扯上护国公的,就是他威逼胡黄氏出来顶罪的事,而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是不足以构成什么大罪的,也不足以让他这个天子有好的理由去动摇护国公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