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嗑头,因为心中太过害怕和担忧,每一个头嗑在青石板上都能听到清脆的声音,没一会儿,青石板上就已经印上了斑斑血迹,靖安公主皱着柳眉看着这一幕,正想发话,那边一个穿着石青色的管事妈妈模样的中年女子急急的走了过来,一边伸手去拽不停嗑首的丫鬟,一边对着靖安公主不无小心的道:“公主殿下,这奴才胆大包天胆敢冒犯公主殿下,小的这就将她拖下去,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那跪着的丫鬟一听也不嗑头了,拼了命叫嚷起来:“公主殿下,奴婢只是一个奴才,少主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岂敢不从,可老爷他却要打杀奴婢,奴婢家中还有老父老母,还请公主殿下发发善心,饶了奴婢一命啊!”
那管事妈妈见她还这般无状,只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了下来嗑头道为:“公主殿下,都是奴才管事不力,才让这奴才冲撞了公主殿下您,奴才这就将人带回去好好惩罚,还请公主殿下原谅奴才不力之罪。”
靖安公主摆摆手,淡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奴才缘何要口口声声说冤枉,你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说给本宫听。”
那管事妈妈听了稍一犹豫马上恭声回道:“回公主殿下,这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原本是服侍二少爷的,今日却被老爷撞破这不知廉耻的丫头大白天的勾引二少爷行那苟且之事,老爷大怒之下命奴才等将这两个胆敢魅惑少主子的丫头拖下去杖毙,奴才们押着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去刑房,不曾想这丫头看见公主殿下您,竟用力挣脱了奴才们的钳制来冲撞公主殿下您,奴才该死,请公主恕罪。”
听完她的诉说,靖安公主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抬眼往华嬷嬷看过去,华嬷嬷便往那丫鬟望过去,斥道:“为人奴才,胆敢勾引少主子白日宣yín,便是打杀也不为过,你还敢诉冤冲撞公主殿下,罪加一等。”
那丫鬟听得面色苍白,咬了咬牙愤然道:“公主殿下,奴婢只是一个奴才,二公子他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岂敢不从?公主殿下您是金枝玉叶,万不能体会到为人奴才有苦不能说的苦衷,二公子房中的婢女,若有敢不从二公子的,哪一个不是被二公子打发到那最肮脏龌龊之地,奴婢不过是不想落宝儿姐姐那样的下场,这才不得已从了二公子,奴婢死不足惜,只请公主殿下查清是非。”
靖安公主挥挥手,略带一丝淡然的看着那丫鬟,最后回望苏辰轩道:“轩儿,依你看,该如何处置这胆敢冲撞本宫的奴才?”
苏辰轩稍稍一想沉声道:“母亲,这恶奴固然可恶,但她说所也不无道理,我苏府乃堂堂右相之府,岂能做出无故杖杀奴才之事,若传扬出去,只道我苏府乃虎狼之地,母亲,依孩儿之见,这奴才死罪可恕,活罪不可免。”
听完他的回答,靖安公主满意的点头,转头看着那管事妈妈道:“她刚刚所说可是属实?”
管事妈妈心下一惊,心道二公子往日里的行为的确不假,从前服侍二公子的丫鬟宝儿便是因为不肯听从二公子的话,最后让二公子叫了人牙子来,那宝儿最后给卖去了城北最下贱的破窑子,去那里的人都是些粗人,听闻那宝儿去了不到一月便落了病最后给那老鸨子一卷席子扔去了城西的乱葬岗,连口棺材都没给。
“公主殿下问话,你只管据实相告,若敢欺瞒公主殿下,可是死罪。”见她半晌不回靖安公主的问话,华嬷嬷冷声催促。
华嬷嬷的话让管事妈妈心中再也没了顾忌,二公子虽然是少主子,可如今苏府当家做主的可是靖安公主,还是保命为重啊!
她忙勾了头回道:“回公主殿下,这丫头的话的确属实。”
靖安公主听了便道:“既然属实,就将这两个丫头杖责二十大板,相爷若是问起,只管说是本宫的命令。”
那管事妈妈听了哪有不点头的,当下目送着靖安公主一行人远去之后看着那死里逃生的丫鬟道:“今次是公主殿下救了你一命,这往后,你可得自求多福。”
那丫鬟也不答话,只任着后面见靖安公主一行人远远去了才敢过来的婆子们押着往刑房的方向而去。
且说靖安公主不急不徐的迈着步,声音淡然响起:“轩儿,今日之事,你能体会到什么?”
跟在她身后的苏辰轩稍稍停顿,马上回道:“回母亲,今日之事,母亲是在教导孩儿如何以德服人善御人心,不知孩儿说得可对?”
靖安公主的脚步因为他的回答也是稍稍停顿,旋即却又稳稳的向前行去,却是不做回答,她身后的苏辰轩却也不再追问,只面带微笑的跟随着靖安公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