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捂着胸口走进来一脸惨白的血七,靖安公主脸色稍稍为之动容,站在她身后的华嬷嬷瞧着血七这般模样心中暗自惊讶,在所有的暗卫之中,血七的武功虽排不上前三,但也是在前六名之内,以他的身手,居然能让人重伤成这般模样,可想而知,伤他之人的功夫有多高!
“你身上的伤,为何人所伤?”靖安公主凤眸微含煞意,虽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为求肯定,她拧着柳眉沉声看着血七问。
血七微微勾着头,恭声回禀:“殿下,属下等人暗中随着王大人的属下一路由明河郡到了沫洲郡,在沫洲郡的青山县,王大人的属下遭遇一群黑衣蒙面人的伏击,那些黑衣人乃是冲着人证而去,他们拼着一死也想将人证当场格杀,属下眼见王大人的属下将败于黑衣人之手,属下等逼不得已现身截击黑衣人,只是属下等虽然拼死护佑,然而那些黑衣人却像是根本置自身的生死于不顾,人证还是被当场格杀,血七有负殿下之命,甘愿领罚。”
靖安公主柳眉深锁,她看了看血七的伤,面色阴睛不定,那些拼死也要将人证格杀的黑衣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刺客,而是有人暗中圈养的死士,放眼整个天昭,这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当年谋害沫将军案件的人证格杀的人,除去护国公府还能有谁?当年案件尚有人证一事的消息这般保密严守,却还是让护国公得到了消息不说,还摸清了王大人护佑人证进陵京的线路,护国公的实力由此可窥!
“你且下去疗伤。”淡淡的,她挥了挥手。
血七感激的领命退下,殿下向来严苛,他原本以为这一次有负殿下使命,就算死罪可免,但殿下至少也会重重罚他,却没有想到的是,殿下居然这般轻易饶过了他!
他退下之后,靖安公主望着华嬷嬷和明嬷嬷道:“明河郡到沫洲郡的郡守大人,看来是应该要撤换掉了。”
华嬷嬷和明嬷嬷不语,公主殿下这一声命下固然有迁怒的嫌疑,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不排除这两个郡的郡守大人是护国公的人,以朝中现在的局势,殿下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肯放过一个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如今当年沫将军一案的唯一人证就这么死了,那个谋害沫将军的真凶岂不是可以逍遥法外了?以公主殿下的性情,她是不可能就这么罢休的,接下来,殿下会怎么安排呢?
“取朝服备马,本宫即刻进宫。”一片沉寂过后,靖安公主肃穆森严的声音响起。
华嬷嬷和明嬷嬷相望一眼,看到各自眼中无尽的担忧之情,她们二人都是侍奉了靖安公主多年,对于靖安公主的性情多多少少有些清楚,此刻的靖安公主,虽然状似相较以往只是肃穆了一些,可是她们分明从中看到和听出了浓浓的肃杀。
很快,在宫女们七手八脚麻利的侍奉下,靖安公主换上了一身端庄不失华贵的朝服,又戴上了朝冠,对着铜镜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疏漏之处,靖安公主这才转身迈着高贵端庄的步子而去。
皇宫,御书房里。
皇上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折子,立在他身后的高公公眼角在瞄到皇上捏着折子的青筋暴露的手,高公公的眉毛就几不可见的抖动起来,心中却在暗自忖着能将皇上气到如斯愤怒,那折子中究竟写了什么?
“皇上,刑部王大人求见。”
当门外公公有些尖利的声音传进来后,皇上猛然搁下手中的折子,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听着皇上的声音略带了寻常所没有的焦灼和紧张,高公公不由讶然,旋即又明白过来,刑部王大人乃追查沫将军一案的三司之一,王大人此刻求见,会不会和皇上手中的折子有关系呢?
随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明亮的光线由打开的房门映进来旋即又随着关上的房门消失不见,一身暗青朝服的刑部尚书王典迈步到龙案之前跪下伏首:“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快快起来,这折子中的事情可是属实?”皇上脸带急切的挥手。
王典起身,由高公公手中接过折子匆忙一阅随后微微弓着腰回禀:“回皇上,赵大人所书的确属实,不过——”
“皇上,靖安公主求见。”不等王典将话说完,门外公公尖利的嗓子再次传了进来。
王典住了嘴,却听皇上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随着书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伴随着明亮光线走进来的靖安公主迈到书桌前,在看到王典时柳眉轻轻扬起,然后对着书桌前的皇上行了个端庄的礼:“臣妹参见皇上。”
“皇妹免了,皇妹前来可是为了王爱卿下属在沫洲郡遇袭一事?”皇上也不避忌,望着靖安公主直言道。
靖安公主轻轻点头,“正是,臣妹的属下也已经向臣妹回禀,那些阻击王大人属下的黑衣人,臣妹推测并非一般的刺客,而是有人刻意费心培养的死士,所以臣妹不敢稍有耽搁,即刻进宫回禀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