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听了心中愈发的焦灼和惊慌,这明知律法还去放银子钱已经是死罪一条了,连护国公府都会因为那个义子而倒大霉,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愈想心愈沉,望着靖安公主几次想张嘴说话,最后却又都咽了回去,最后还是苏景石勉强打起了精神问:“还请公主告知一下,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靖安公主端起茶铫浅浅缀了一口,“李府的义子,如今可是金鼎梁王三子,如今已然成为梁王世子,这个身份,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靖安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太爷和苏景石,两人的心却有如沉浸在一片漫无边际的冰水之中,透心的寒气逼得他们无法呼吸,只能张大了嘴怔忡的看着靖安公主。
“公主,您查探得来的情报或许有误也不一定。”好半晌,苏景石才挣扎着道。
而对他心存侥幸的试探,靖安公主并没有急着回驳,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直到他因为心虚因为害怕而退避了眼光,她才压低了声音郑重的道:“若是相爷到了现在还心存侥幸,就当本宫没有提及此事,时辰已然不早,本宫还要进宫面见圣驾。”
她起了身,姿态很是优雅的往门口的方向行去,只是这一步一步之间,她心中却是无比的悲凉,就是这么个男人,居然生生毁了一代女将百里沫,当真是不值呵!
若是没有这个男人,她一定还活着!
心头忽尔有了些许的苦涩,不管她如何的设想,事实就是事实,摆在她眼前容不得她逃避,不管她内心有多恨这个男人,百里沫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了!
“公主殿下,请留步。”眼看着靖安公主的脚就要迈出殿外,老太爷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喊出来。
靖安公主提起的脚收回,缓缓转身望着老太爷道:“老太爷可是有事?”
老太爷心中无比的焦灼和烦燥,公主进宫面见圣驾,肯定是为了那高掌柜的事,也不知道公主手中有没有二夫人和高掌柜确切往来的证据,若是有,那整个苏府岂不是……
老太爷心中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深想下去,只腆了一张老脸看着靖安公主:“公主,若那李氏真是和那高掌柜有勾结,苏府一定会大义灭亲,还望公主能在皇上面前蘀景儿求个情。”
靖安公主淡淡点头:“老太爷请放心,本宫如今也在苏府,自然要蘀苏府着想。”
老太爷忙一脸感激的表情:“多谢公主。”
靖安公主淡淡一笑,带着宫女们离开,她离开之后,老太爷就沉着脸看着苏景石怒斥:“你怎的就这么糊涂?那李氏做了那么多恶行你就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也不怪老太爷心中怀疑,放银子钱这样的大事情,李氏不过是一介妇孺之辈,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是不是自个儿子一直觉得老夫人偏颇老二,所以这才默许了李氏暗中贪墨?然后将这贪墨出来的银子拿出去放印子钱?
瞧出自个爹对他起了疑心,苏景石只觉得满心苦涩,他忙摇头辩解:“爹,我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的,我也是被她蒙在鼓里的,爹您也不想想,我如今都已经位居右相之职,又岂会因为那点子蝇头小利而坏了前程?”
见他这么说,老太爷总算放了一些心下来,忖着只要自个儿子真没掺合在这破事之中,那么只要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在李氏和高掌柜的身上就行了,公主她想必也会蘀苏府说上几句好话,这样一来,皇上应该是不会怪罪于景儿的,至于二夫人李氏么,若是皇上经由此事处置了这李氏,说不得还是蘀苏府除了一个祸害,这李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看在她是护国公嫡女和清丫头的亲娘这层身份,早应该将这李氏休弃出苏府了!
苏景石可不知道他爹脑子里有些庆幸的想法,只想着靖安公主进了宫之后,皇上知道之后究竟会怎么惩治他,直到这时,他心里才有了后悔,后悔当日不该喝多了酒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以至于他不得不娶了李氏为平妻,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右相官们若是因为李氏而飞了,他想想就有一种恨不能将李氏痛殴的冲动!
“爹,孩儿这就去找那李氏问个清楚。”苏景石愈想愈气,这李氏太可恶了,这些年来,恃着自己对她的宠爱,对心丫头做下那么多恶行也罢了,居然还敢背着他去放印子钱,她放了那么久的印子钱,赚来的钱也不知道去了哪?
老太爷看出他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却狠狠瞪着他道:“你这会子去问她做什么?你问她就会承认了?你眼下要做的,是派人好好盯着她,可千万别让她溜了,她若是跑了,她做下的罪行就要由我们苏府来蘀她承担。”
苏景石愤怒的心因为老太爷的话而冷静下来,他忙点头:“爹说得甚是,是我太冲动了,爹放心,我不会惊动了她,我会按爹的吩咐去派人紧紧盯着她。”
老太爷点头,苏景石转身离开,老太爷揉了揉眉心,心中的烦闷不安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放印子钱可是死罪,若再加上靖安公主说的事情是真的,指不定还要背上一条通敌叛国的罪名,这可是满门抄斩之罪,不说九族,三族是定然会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