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才不管沫沫特不特别,在他心中,沫沫特别也罢,不特别也罢,都是他喜欢的女人,他这一生,就认定了沫沫,非她不娶!
他不想她太过操劳,如果可以,他宁愿将她护在手心,可是他又明白,沫沫她不喜欢太依赖别人,她希望自己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她自己和她想保护的人,所以,他不能将她当所金丝鸟一般关在笼子里头,他得让她学着飞翔,哪怕会有摔落的危险,他也要放开牵制她的手,让她自由自在的去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就像这次,沫沫提出要创立属于她的商业帝国,不仅仅是在陵京,而是整个天昭,还有大同,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一旦沫沫成功,她会有多危险,但是——他还是同意了,不担同意,还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支持。
“罗马帝国不是一日就能建成的,我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打好基础,哥哥,以后恐怕会让你很劳累哦。”前生身为苏氏集团的大小姐,尽管苏振风不会将苏氏交付于她,但她在暗中却一点一点的蚕食了苏氏的股份,而苏振风却一点都不知晓,想到她离开苏小小和陆海天婚礼时说的那句让苏振风恨不能吃了她的话,她心中就不由暗爽。
对于做生意,她有着天生的灵敏感观,就算换一个时空,她依然有着自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会在这个异时空建立起属于她的罗马帝国。
面对她略带愧疚的眼神,楼轻狂宠溺的摇头:“哥哥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这样四处跑倒甚合哥哥的心意,你也知道的,哥哥到处打探睛睛的下落,这般四处游走,正合哥哥心意。”
苏心妍心中不由默然,她由哥哥嘴里听到关于哥哥的身世以及那个叫睛睛的小女孩之后,为哥哥坎坷的身世感叹的同时又觉得睛睛还活着的可能性太小,可是哥哥却一直不曾死心,若是哪一天,哥哥得到的却是睛睛已经过世的消息,哥哥该会多伤悲?
“沫沫,既然要开始筹备了,不如现在就下去走走看看?”北堂琊见二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忙岔开话题。
苏心妍点头,楼轻狂想了想就道:“妹子你还是换成男装出行比较好。”
长乐街头,因着楼轻狂和北堂琊的出现而热闹无比,至于二人身边书童装扮戴了一张面具的苏心妍,则完全无人注意。
一行人边走边看,长乐街不愧是陵京最繁华的街道,街上行人来往奔走,商市小贩也吆喝着叫卖,其热闹程度不亚于她前生去过的商业步行街。
长乐街临着泣水河,河水滔滔,风烟平阔,街道上市贩聚集,叫卖喧嚣。
泣水河也算是陵京城风景幽美之地,过往游客也往往爱来此街道,不过贩夫、商贾们都知道,慕名而来此地的人,未必旨在浏览风景,乘机也可以逛逛市集。那烟花女子,也停舟江上,箫招琴抚,陪客饮酒。
就在这时,“咣咣”的铜锣声响起,声音尖锐刺耳,直入云宵。
苏心妍偏了头望过去,就见八个壮汉抬着一顶华丽轿撵疾步如飞,右右有两个美艳无双生得一模一样的显然是双生姐妹的非小姐也非丫鬟装扮的女子跟着,前后则各有十来个侍卫装扮的青年壮汉护佑着,看其声势竟不逊于皇室中人出游。
街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小摊立即收拢了东西,后退数步,让出中间笔直一条道来,其速度之快简直让苏心妍为之瞠目,心中愈发好奇这华丽轿撵之中究竟是什么人?竟让这长乐街大小商贩闻风色变?
“公子,这轿中究竟是什么人?”她如今是书童装扮,自是以公子称呼北堂琊。
北堂琊浓眉紧紧皱起,凝望着那华丽轿撵暗暗思忖,听到苏心妍的问话他缓缓摇头,瞧这声势之浩大,应该是勋贵之家,可是这轿撵上并无旗帜,是以他也无法判断是哪府的人,不过由街道商贩们自动让道的行为来看,显然他们很是惧怕这轿中之人。
见他摇头,苏心妍愈发好奇,她伸长了脖子望着那轿撵,想要一窥轿中之中的容颜,可是软轿布帘紧闭,她只能瞧着华丽的轿撵从面前走过,却无法一窥真容。
突然之间,一名孩童由人群之中奔出,疾步冲向华丽软轿,同时嘴里还大声喊着:“大人,这位青天大人,我要告状,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替民申冤。”
因着这一突如其来的事端,护卫在华丽轿撵边的护卫们忽尔抽出腰中长刀,只听得兵器相接的清脆声音响起,大路中间,明晃晃的长刀林林立立形成刀山,那由人群之中疾奔而出的孩童猛然止步,却是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刀山之前。
街道两边的人观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他们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那孩童,渀佛他们看着的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重病之人,同时眼眸里还捎带着些许的讥诮。
这样的目光让苏心妍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她探目看着那跪倒在地上的孩童,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将这敢惊扰了公子大驾的刁民打死。”华丽轿撵右边鹅蛋蛋杏仁眼柳腰纤纤的美女冷漠开声,那漠然的表情渀佛她要打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踩死一只蝼蚁一般。
街道两边的人闻言却无一人敢吭声,都只勾了头不去看那丫鬟,也不去敢再去看那即将无辜枉死的孩童。
谁让这孩童这么莽撞,竟将陵京第一恶霸当成青天大老爷拦了他的轿告什么状。
护卫们得了丫鬟的指令,再不犹豫,为首的护卫明晃晃的大刀扬上半空就要照着那孩童的脖子砍下,苏心妍忍不住又惊又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些人竟视人命如蝼蚁,便是当今皇子们也不敢如行妄为,这轿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身边一个看上去应该是个丫鬟或是侍妾的女人都能视人命如蝼蚁?
就在众人不忍去看那无辜孩童身首异处时,却听得咣一声,紧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天子脚下竟敢纵使恶奴行凶,本世子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
众人抬眸望去,那长身玉立用一柄折扇架住那明晃晃大刀的少年,却正是陵南王府世子北堂琊,看到是他出头,众人不免为那孩童感到庆幸,有世子蘀那孩童出头,也算是那孩童福大命大,勉强由鬼门头躲过一劫了!
只是不知道,当这恶霸遇上世子,会依旧嚣张跋扈呢?还是会顾忌于世子的声名就此揭过?
众人半是好奇半是紧张的望过去。
被北堂琊架住刀的护卫心头一惊,对于这位世子,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可不敢和这位世子动手,当下只得苦着一张脸将刀收回,静候主子的命令。
那起先下命打杀孩童的美女杏眼里闪过一丝煞气,旋即却无视北堂琊的质问,只弯了腰冲着华丽轿撵里的主子道:“公子,有人拦路,要不要——”
“混账,北堂世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么?”轿撵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如玉石击撞般清脆动听。
那美女双眼一红,脆声道:“画心知道错了,请公子莫要生气。”
“既是知道错了,还不快去给北堂世子认错。”男子的声音再次传出,苏心妍却不满的蹙眉,现在知道错了?早先这刁婢下令打杀那孩童时,你为什么不出声制止?
那画心娉娉婷婷宛如凌波仙子一般行至北堂琊的面前盈盈衽礼:“画心知错,还望世子饶了画心。”
她一双美目含着无比的哀怨看着北堂琊,脸上的表情任谁看了也会因此而心生怜惜,但可惜她面前站着的是北堂琊,不管她生得何等倾国倾城,在北堂琊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姑娘动不动就要斩杀一条人命,本世子倒想知道,姑娘这番家教出自何府?”北堂琊皱眉,这婢女的主子究竟是何许人也?陵京城中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缘何没有听说过?
他这般冷然的态度显然是出乎了画心的意料,她美眸不由一闪,有些不甘心,她自认美色无双,任谁见了她都会为之倾心,就是公子也对她姐妹诸多宠溺,怎的这北堂琊竟似毫不动心一般?
这天下焉能有她掳获不了的男人?
贝齿轻轻咬上红唇,她一张娇滴滴的小脸上带上了一缕戚怨,极尽撩人心魂的眼眸望着北堂琊,似怨非怨的红唇轻轻一掀:“画心已然知道错了,世子还要画心如何交待?这小哥儿如今也好端端的,世子莫不是要画心赔上一命才肯饶了画心么?”
苏心妍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这画心姑娘,究竟是打哪出来的人种?先前那股打杀一条性命时的冷漠无情去哪了?真当她的美色能让这天下的人都倾倒在她石榴裙下么?
“画心姑娘,你不用冲着我家公子眨眼睛,也不用浪费时间冲着我家公子扮出这么一副娇滴滴惹人怜爱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家公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姑娘这样的蛇蝎美人,姑娘有这功夫朝我家公子眨眼睛,倒不如想想往后还该不该这么动不动的就打杀人命。”她迈着小步子上前,一脸义正言词的看着那画心很是一本正经的道。
街道两边的人被她这番话说得想笑却又不敢笑,当下只得一个个死命勾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脸上的笑意就让人看到,同时心中又不免暗赞,这世子身边的书童都不是凡人,这胆子也真是大!
画心一见连个小书童也敢对她这般无礼,心里头恨意顿起,却又碍于这书童是北堂琊的人,她只得忍了心中的恨意道:“这位小哥儿说笑了,画心先前也不过是和那小哥儿开个玩笑,吓吓他罢了,哪会真让人打杀了他,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画心岂会真的当街斩杀人命?世子,画心只是同这小哥儿开个玩笑,想必世子也不会因着画心一句玩笑话就要画心赔上一条性命吧?”
这蛇蝎女人倒生了一张利嘴!
苏心妍不再多说,只弯下腰扶起地上明显受了惊的孩童,仔细打量过后猛然想起,记得之前她去赴长公主的宴时,这孩童曾被一群恶汉拳打脚踢,是她救了这孩童,竟想不到又遇上这孩童了!
那边北堂琊冷眼竣了巧舌如簧的画心一眼,转身行至苏心妍身边,苏心妍会意,牵着那孩童的手往街道边上行走让开路。
画心看北堂琊一点都不为她媚惑就有了恼意,朝着北堂琊盯了一眼这才娉婷回到华丽的轿撵边,那八个抬轿的壮汉又稳稳的将轿抬起,疾步如飞的向前奔去。
华丽轿撵离开之后,街道两边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叫卖的叫卖,吆喝的吆喝。
苏心妍则拉着孩童的手向前走了一段路后拐进一个小茶馆,北堂琊和楼轻狂知道小丫头这是要管闲事了只好紧紧跟上。
茶馆的生意不算兴隆,整个店中空无一人,苏心妍一行人迈进去之后,掌柜的见着几人衣饰不菲忙带了笑脸迎上来:“几位官倌要点什么?咱们这里有各色上好的茶,还有新鲜出炉的点心,几们客倌您看看哪款合您胃口?”
苏心妍一挥手:“上八宝茶,顺便将你们店里拿手的点心都上一碟。”
掌柜听了却是没动,只拿眼望着北堂琊和楼轻狂,心道这书童怎的竟像是比两位主子还能做主一些?
北堂琊点头:“就按她说的去做。”
掌柜忙笑着退下,苏心妍就看着那孩童问:“你究竟有什么冤屈竟要去拦轿?”
孩童双眼一红,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没说一句话,苏心妍回想上次这小孩子也极为倔强,是个有骨气的便放柔了声音道:“你不用害怕,我家公子是极好的人,你若真有有什么冤屈,我家公子能帮上你也不一定。”
男孩听了抬起头看向北堂琊,犹豫了一下猛然起身跪在地上:“公子救命之恩,泽安永生铭记,公子身份贵重,泽安求公子救救大家。”
他言词之间有条不紊,虽是求人,但态度却只有诚恳并无卑微,北堂琊不由暗自猜测这男孩在落魄之前的身份想来应该也曾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快起来,有什么冤屈慢慢说。”苏心妍伸手去拉男孩,生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着实不喜欢有人跪在地上。
男孩却不肯起身,只拿眼看着北堂琊,北堂琊轻声道:“你且起来细细诉说,只要事情属实确有冤屈,我一定会蘀你做主讨还公道。”
他这般一说,男孩这才起了身,却执意不肯坐下,站在一边婉婉诉说,他家逢巨变,满门只余下他一人,这般流浪之中结识了莲儿妹妹和全婆婆等皆是孤甘无依的人,因为大家都没有什么亲人,所以都凑在一起相依为命,平日里谁讨到了什么都不会独食,这么几年下来,虽然不是亲人却有了亲人的感觉,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一群恶霸硬说莲儿偷了他们的银子,要莲儿交出银子,可莲儿根本就没有偷他们的银子,自然没有银子交还,于是他们就要把莲儿拖走说是要卖了莲儿,大伙自是不肯依从,虽然大伙都是老的老小的小,但好在齐心,几个恶霸一时间竟没能奈得了何,只好悻悻离去,原本大伙以为事情会这么结束,可是当天晚上,大伙赖以栖身的破屋突然起了大火,混乱之中,莲儿和几个小姑娘都不见踪影,全婆婆被生生烧死,剩下活着的几个孩子悲伤之极,因为大火将他们所有的钱财都烧了,他们拿不出钱财安葬全婆婆,好在如今是凛冬,全婆婆的尸体放在那时一时之间也不会腐臭。
活下来的几个孩子觉得这大火来得太过蹊跷,静下来互相询问之后,其中一个才想起在大火起时,他上茅房时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很像恶霸中的一人,几个孩子这才明白,定是那几个恶霸白天没能得逞,所以晚上才放火抢人。
他们心中愤恨,却又知道那几个恶霸素来横行霸道,没有人敢管,商议过后,另几个决定先去找点活干挣点银子安葬全婆婆,而他本也是想找点活干看到有顶轿子,以为是什么官人这才有了拦轿告状。
------题外话------
谢谢juypjj亲的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