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安摇晃着小脑袋道:“不是。”
梁氏眼眸里闪过一缕精光,她望了望坐在一边一脸若有所思的苏景天一脸,又勾了头看着偎在怀里的女儿柔声问:“静安,那你是怎么知道你三堂姐说了你和姐姐的坏话的?”
苏静安小脸就皱成一团,闷闷的道:“静安刚刚去花园玩,听到两个丫鬟躲到假山后面说的。”
梁氏心中一动,又问:“静安,那两个丫鬟说了什么?”
苏静安偏着脑袋回想了一下道:“娘,那两个丫鬟说,郡主说静安和姐姐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来京城打秋风的,咱们府上就只有三堂姐是郡主,娘,静安不喜欢三堂姐。”
梁氏却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静安,那两个丫鬟你可看清楚长相了?”
苏静安摇头,梁氏想了想就道:“静安,那些话你并不是从你三堂姐嘴里亲耳听到,只是从那两个丫鬟嘴里听到的,而丫鬟们说的未必就是你三堂姐的说的,娘看你三堂姐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她不会这般说娘的静安的。”
这种嫁祸于人的手段,也就能骗骗自己这个小女儿,想要瞒过她梁氏的双眼,简直就是做梦,大房的三姑娘和她二房素无愁怨,三姑娘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无原无故的竖敌,想也想得到,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大房的二夫人就是她那好女儿,妄图挑起她二房对三姑娘的敌意,她母女好坐收渔翁之利,主意倒是打得好,只不过她不是那无知的蠢妇。
苏静安对于自个娘亲的话是听得似是而非,不过对于娘亲的话她向来是很信服的,小脑袋里想了想她就仰着头道:“娘,静安也觉得三堂姐看着静安的眼光很是和睦,不像大堂姐那么吓人,娘,是静安误会了三堂姐吗?”
梁氏轻轻点头,都说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能察觉出谁是真的对她好,谁又是装模做样,连静安都能感受到大房大姑娘对二房的不善之意,可见这对母女有多虚伪了。
“可是娘,那两个丫鬟为什么要污蔑三堂姐呢?”苏静安是个好奇宝宝,不懂就要问清楚。
梁氏朝着苏景天望了一眼,见他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就叹了口气,柔声道:“静安,那两个丫鬟想必听了别人的指使故意说那些话好让你听到,静安,今天你就呆在院子里头不要出去了,明儿咱们就搬新家,你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好吗?”
苏静安听得双眼一亮,眨巴着大眼问:“娘,真的吗?明天真的就能搬新家了吗?”
瞧着女儿一脸掩不住的兴奋,梁氏就不由浅浅一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娘怎么会骗娘的好静安呢,静安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爹爹啊,爹爹也在呢。”
苏静安就从梁氏怀里挣出来迈着小步子跑到苏景天的面前,仰着小脑袋问:“爹,娘说的是真的吗?咱们真的不用住在这里可以搬去新家吗?”
苏景天紧紧皱着的浓眉稍稍松开,看着女儿满是期冀和兴奋的双眼,他轻轻问:“静安,你不喜欢这里吗?”
苏静安小脸就闪过一缕不安,两只小手扭成麻花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苏景天看了心中有些许的明白,又道:“静安不用怕,将你心中想的告诉爹爹就好了。”
苏静安转过头去看她娘亲,在看到娘亲微微点头示意之后她才有了胆子,细声细气的道:“爹爹,静安说实话爹爹可不许责罚静安。”
在小静安的眼里,爹爹一直是很严厉的,所以一直以来,对于爹爹她有些过于敬畏。
听着女儿细声细气的话,苏景天就点头道:“只要静安说实话,爹爹是不会责罚静安的。”
苏静安这才鼓起了勇气,大大的双眼看着苏景天道:“静安怕祖父也怕祖母,祖父和祖母没有太夫人和太老爷疼静安,还有就是,静安很怕大伯母,静安也不喜欢大堂姐。”
小静安一口气说完,苏景天的脸已然黑得跟锅底似的,小静安瞧着心里头就害怕,整个人就回头扑到梁氏的怀里,梁氏忙拍着她的背安抚:“静安不用害怕,爹爹说过只要静安说实话,就不会责罚静安的。”
苏景天知道梁氏这是在提醒他不要把女儿吓到了,他忙抬起头看着苏静安道:“静安不用害怕,爹爹不会责罚静安的。”
看着爹爹和蔼的脸容,小静安这才放下了心,望着苏景天道:“爹爹,静安饿了。”
梁氏忙把妈娘唤进来,让她带着小静安去吃点心。
奶娘带着小静安走出去之后,梁氏就看着苏景天道:“老爷,静安这丫头最是性子直爽的,就为着她,老爷也该想办法马上搬出去。”
苏景天沉吟不语,梁氏心中的顾虑他也是清楚的,那两个丫鬟想来是二夫人的人安排过去专们说那些话给小静安听,他本不想表现得这么急迫的想要搬出府单过,可如今大房的二夫人就连他这么小的女儿都不肯放过,要利用他的女儿来挑事情,这就触到了他的底线,小静安的脾性的确是很直接单纯的,如果在这个府里住下去,指不定还会被大房的二夫人加以利用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行,他不能让大房的二夫人利自己他的女儿!
再者说了,连小静安都怕大房的二夫人,让他的子女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不是桩好事。
心中一有了主意,他就转了头看着梁氏道:“我去父亲那边说说,你在家里等着。”
梁氏知道他这是要把小静安遇上的事说给老太爷听,当下就点头:“老爷只管放心去。”
苏景天出了院子直奔福安堂,到了福安堂才知道老太爷去了书房还没回来,他便折了身转去13看网房之后,他也没隐瞒,将小静安的话13看网了,当然最后他问小静安为什么不喜欢住这里的话没说给老太爷听。
老太爷听了他的话一张脸就沉得不能再沉了,脑门突突的跳,这李氏真是个不省心的,连二房那么小的孩子也要利用,苏景天瞧着老太爷面色不好,他心里头也不好受,可一想到自个的子女,他也就豁出去了,望着老太爷道:“父亲,朝廷拨了府院下来,儿子想着明天就搬过去,这样儿子也能安下心来办案,只是儿子怕娘亲她不同意,这才过来求父亲发个话。”
老太爷知道老二心里头是怨上大房的李氏了,也是,老二也是为人父的,李氏这般利用他的女儿,他不怨不气才怪呢,想着老太爷就直摇头,心中对李氏是愈发的不满了,但当着二儿子的面他也不能说,只能点了头道:“你娘那边,我去说,你早些回去收拾好行礼,明儿一大早就搬过去吧。”
有了老太爷的首肯,苏景天心里就安了下来,就告退走了,他走之后,老太爷一颗心里又焦又燥的,觉得自打回陵京之后,就没遇上一件让他省心的事情,好在李氏这一生也就只能是个平妻了,若是让她得了诰命封号,指不定连他这个老太爷都不会放在眼里。
伊水轩里,苏心妍手里拿着哥哥给她的医书,却半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戚姨娘告诉她的消息,紫娟和翠墨见姑娘一个人怔怔的想着心事,两人也就难得的安静下来不去打扰,素云和碧月二人在外间。
戚姨娘说二夫人有间铺子在城东,掌柜的每月都要来府上五次,做为一店铺面的掌柜的来说,这一月禀报五次铺面的生意似乎次数太多了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呢?
只可惜的是,戚姨娘也不知道那家铺面究竟是什么铺面,不然倒可以让碧月和素云摸去找一找了。
看来一定得把那家铺面找到,摸清楚二夫人的底细再说。
至于轩儿娘亲的事情,虽则当年的丫鬟婆子都不在府上了,产婆是老夫人请的,不知道有没有动手脚,如果动了手脚怕也是早被二夫人给灭了口,不过就算产婆没收二夫人的银子,当年青姨娘生产她也是在的,想必知道一些内情,若是能把她找出来,不管拘了什么手段,只要能让她说出当年的事情,虽则不能把二夫人打下去,好歹也能让她的恶名传出去。
这般一想,她马上抬头看着顾嬷嬷道:“嬷嬷,紫娟翠墨,你们这些天看看能不能和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心腹拉好关系,若是能从她们嘴里知道当年是哪个产婆蘀青姨娘接的生,若是能把那产婆找出来,兴许当年青姨娘是怎么死的,就能知道了。”
“姑娘,还有那个和尚,要不要一并也找出来?”翠墨就问。
苏心妍叹口气,那和尚是二夫人请来的,究竟是不是和尚都不一定,这人海茫茫的,连这和尚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把人长出来谈何容易!
“先把产婆找出来吧,和尚先放在一边,这些天先问问府里的老人,看看她们能否记得这和尚有什么特征。”想了想苏心妍就道,若是能把当年的和尚找出来,证明当年他是收了二夫人的银子才污蔑轩儿是天魔孤星,只要轩儿摆脱了这个罪名,老太爷念着他是孙子的份上也应当会看重一些,将来轩儿的前程也要光明一些。
紫娟三人点头应下,苏心妍又唤了素云和碧月进来,吩咐她二人这几天一定要盯紧二夫人,若不出她的意料,二夫人为了填上账面的亏空,一定要把贪墨的银子吐出来,那么大笔的银子,她不可能放在院子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和那个每个月进府五次的城东掌柜有关连,二夫人若是这几天见了那人,就一定得顺着那人摸下去。
碧月和素云自是应下不提,又聊了没有多久,大厨房那边送来了饭菜,林三家的被乱棍打死之后,老夫人把戚姨娘叫了去,命她去重提一个掌管大厨房的,戚姨娘自然提了一个她的人上去,有了戚姨娘的关照,伊水轩和寒霜居的吃食自然是不会比二夫人正院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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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南王府,这些天王府的气氛有些怪异,原本被王爷宠爱了十多年的秦侧妃不但被贬为秦夫人,而且还被王妃下命由秋棠院迁到春梅院后,王爷就甚少去看秦夫人了,大半的时间,王爷都死皮赖脸的赖在王妃的栖霞院,不过到了晚上,不用王妃赶人,王爷就主动的回他自己的正院。
而以往一向不问世事只躲在栖霞院甚少出来的王妃也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在秦夫人交出中馈之后,王妃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把原本忠于秦夫人的奴才不问情由一律发卖出府,新进来的奴才,全是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在大宅院子里做过的,是以王府的下人虽然几乎全换了个遍,可王府却不显慌乱,反倒比从前更加秦夫人掌管中馈时要有条不紊得多,新进来的下人们眼中的主子只有王爷王妃以及世子,至于秦夫人,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半个主子,再加上秦夫人如今又处在禁足期,她纵是再有不甘也没办法,王爷不来看她,她生的儿子和女儿倒是经常来看她,也经常蘀她传话给王爷,希望王爷能念在她真心悔过的份上原谅她,奈何陵南王本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准的,他便会固执到底,就像当年他觉得是他亏欠了秦夫人太多,所以一直以来就想尽办法弥补她,可后来在得知秦夫人并不像她所表像出来的那么大方温柔善良得体,陵南王就觉得他被欺骗了,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挫伤,所以短时间里,他是压根不想见秦夫人的。
王爷不去春梅院,秦夫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每天等啊等的都是失望,秦夫人心里就开始恐慌开始害怕,这人一旦没了底气脾气就会变得特别的爆燥,春梅院上上下下的丫鬟身子上全是被愤怒的秦夫人给掐得青青紫紫的,事情传到王妃耳朵里,王妃不但没气秦夫人还不知悔过,反倒笑了起来,管家问王妃要不要给秦夫人换一批丫鬟,结果王妃说跟着秦夫人的那几个丫鬟往日里恃着秦夫人的势可做了不少欺压良善之辈的事情,如今秦夫人落势了,正好让这几个丫鬟给秦夫人败败火,怎么着也要成全她们和秦夫人之间的主仆情义,这就叫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话传到春梅院的丫鬟耳朵里,丫鬟们就绝望了,王妃这是记着她们的仇呢,秦夫人一天不能翻身,她们就要跟着秦夫人受苦不说,还得忍受秦夫人的虐待,秦夫人的脾气是越来越暴燥,丫鬟们是叫苦不迭,浑身上下除了脸蛋和两只手和臂膀看不到青紫,就没一块好的,秦夫人虽然气得失了耐性可心眼还在,这掐人专掐身上不能露出来的地方,丫鬟们再痛也不能解了衣裳给人看吧,于是吧再痛也只能忍着,到了晚上相互蘀对方抹药膏。
这般过了段时间,秦夫人生的儿子女儿也不愿意来看秦夫人了,为啥呢,每天一来,秦夫人就唠叨埋怨儿女们为什么不能帮她把王爷给哄过来,北堂平和北堂雪如今看到自个父王那张锅底脸恨不能溜之大吉,哪还敢凑上去蘀秦夫人说好话,不说好话王爷自然更加不会想到秦夫人,更加不可能跑到离他的院子老远的春梅院。
王府大洗牌,秦夫人是连挣扎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让王妃一脚狠狠的踹进了泥泞深处,王府那些曾经在秦夫人得势之时保持中立不曾为难王妃的下人们得以留在了王府,也由此这些下人们才纷纷感叹,原来王妃并不是懦弱无能的,而是王妃这些年并不屑于去和秦夫人争和斗罢了,瞧瞧王妃这雷霆手段,十个秦夫人怕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下人们瞧着王爷一有时间就腻在王妃的栖霞院,王妃也从不会给王爷甩脸色,王爷去王妃会笑脸相迎,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疏离,王爷问一句王妃回一句,王爷不说话王妃就当王爷不存在自顾看她的账薄,夫妻二人真正是做到了相敬如‘冰’,但王爷却似乎不在乎王妃对他的疏离,成天介的有事没事都坐在王妃的厢房没话找话说,很多次王妃实在不耐烦了,世子就必定会出场,然后王爷就会灰溜溜的回他的主院去。
这样的事情天天上演,久而久之,下人们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只不过每次熄灯之时看着王爷满脸懊恼的从王妃的院子走出来,下人们就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好在都能死死憋着不当着王爷的面笑出来。
这日,陵南王守着王妃坐了一下午,王妃舀着账薄看,眼角都不给他一个,陵南王是瞧着王妃的侧影也觉得美,正面更觉得美,不同于他以往喜欢的那种温婉柔和妩媚的美,王妃的美是那种很明艳的,美得让你忍不住屏了呼吸的那种惊艳之美,陵南王是愈看愈喜欢,心中想着怎么自个以往就没发现自个的王妃这么美呢?
难怪当年母后执意下旨要将王妃嫁给自己,母后原来还是心疼他的,这么美又这么大度的女人,母后没给皇兄给了自己,看来自己在母后的心中还是很有一些地位的。
陵南王愈想愈觉得满意,看着王妃的眸子就跟两簇燃得正旺的炎焰似的,恨不能把王妃给点燃了,一边看着的孙嬷嬷瞧着王爷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似的看着王妃,这嘴角就不由抽了抽。
陵南王宛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可王妃却‘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老僧入定一般心无旁骛有舀着账薄,别说孙嬷嬷忍不住想笑,青荷几个丫鬟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心想王爷还真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这等恒心,也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陵南王妃其实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你想想,若是有个人坐在你面前跟头狼似的盯着你,你能淡定自若吗?
只是想着这些年她的委屈,她就没办法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再说了,秦夫人如今虽说是由侧妃贬为了夫人,但这只是在陵南王府的说法,在外人面前,她依然还是秦侧妃,皇室太碟上还是有她秦婉婉的名字在的,除非哪天陵南王亲自去请旨,将秦婉婉由皇室太碟除名还差不多。
秦婉婉还没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她又怎么可能原谅陵南王呢。
陵南王妃心里很清楚,像秦婉婉这样为了权势富贵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女人,若不把她置于死地,只要她还有一线生机,她就会拼尽一切手段翻身,别看陵南王现在好像很生秦婉婉的气,天天粘着她这个正牌王妃表现得很爱她个王妃一般,但保不准哪一天他会被秦婉婉给打动,然后一切又回到从前。
这一次,她是绝不会再让秦婉婉得逞了的,她要让陵南王自己一点一点的去揭穿他宠爱并信任了十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只有让陵南王完全死了心,秦婉婉才没有翻身的机会!
王妃舀着账薄,心思却全在想被拘在春梅院的秦婉婉还能忍多久才会有行动?
陵南王看着王妃明艳的五官,这心思就活泛开了,忖着若是和王妃生个女儿,一定会像王妃这般美丽动人,想着想着陵南王就不由道:“明珠,我们生个女儿吧?”
儿子不但不听话,不尊敬他这个父王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还老碍着他的事,这一点陵南王是不会和王妃说的,生个女儿长得像王妃这么美丽,看着就养眼。
陵南王这话说得太过突兀,一屋子的丫鬟都有些被王爷给雷到了的表情,孙嬷嬷觉得自打王爷知道了王妃的好,她这嘴角每天因为王爷的话这么抽下去,都快抽成习惯了,以前怎么不觉得王爷会有这么雷人的时候呢?
陵南王妃涵养再好也经不住陵南王这么厚脸皮,这一屋子丫鬟都在呢,他这叫什么话?还有,明珠是她的闺名,他没事叫得这么亲昵做什么?她和他有这么亲昵吗?打她嫁进这陵南王府,他要么就是王妃要么就是端木明珠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如今是抽风了吧?居然叫得这么恶心?
王妃很想扔个白眼给陵南王,不过想着这满屋子的丫鬟,她就忍下了,只淡淡的瞟了向陵南王,陵南王这下就激动了,他都坐了一一午了,王妃总算肯正眼看他了,陵南王马上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威武的模样,哪晓得王妃瞟了他一眼后视线又转回了手中的账薄,陵南王就有些焉了,拿眼瞪着王妃手中的账薄,想着明天是不是该雇十个账房先生回来,省得王妃成天舀着账薄不管他。
其实人家王妃是看到他一进栖霞院就必定会马上舀一本账薄在手,尽管那账薄上的账王妃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孙嬷嬷瞧着王爷一脸憋屈的表情就觉得解气,谁让王爷宠那个秦夫人那么多年伤尽了王妃的心,活该!
见王妃不回他之前的话,陵南王就急了,又道:“明珠,咱们就琊儿一个孩子他该多孤单啊,再给他添个妹妹,琊儿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好不好?”
满屋子的丫鬟听着王爷这话有些憋不住,孙嬷嬷拿眼瞟王爷,心道有你这么厚颜无止的爹吗?世子都这么大了还舀世子做借口,回头让世子听见你舀他做借口逼王妃,这栖霞院的门你就崩想迈进来了。
陵南王妃一张俏脸也忍不住红了,拿眼狠狠剜了陵南王一眼,可看在陵南王眼里却觉得无比的开心,他的王妃就是生起气来也这么的美丽优雅,正开心着,王妃把脸转向孙嬷嬷道:“嬷嬷,给王爷添茶。”
一听添茶,陵南王脸上的愉悦就僵住了。
头几天时,他赖在王妃身边死磨硬缠,王妃也不恼他也不赶他走,只一个劲的让孙嬷嬷给他添茶,他若是不喝吧,王妃就会问是不是嫌这栖霞院的茶不合他胃口,这话有些诛心,为了安抚王妃,他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然后就不停的跑茅房。
好在后面他学乖了,坐在房里只望着王妃欣赏她的美容,甚少打扰王妃,王妃也就没让孙嬷嬷一直给他添茶。
如今王妃又让添茶,定是心里头恼他了,陵南王心中黯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本王不渴。”
孙嬷嬷才不管他渴不渴呢,反正王妃发了话,她拎着茶壶就把陵南王面前的杯子给斟满了,陵南王就认命的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好在今天他喝的并不多。
拿着茶杯陵南王不敢再把话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孙嬷嬷要给他添几杯茶呢。
见他老老实实的端着茶杯坐在那,陵南王妃也就不管他了,心中的思绪却又飘到那天在长公主府上所发生的事情,她命人查过忠勇老王妃新收的那个孙子,不过也没查出什么来,只听说是过逝的老王爷本家旁支,既是图朵一族族人,查不出也是情有可原,她只是想不通的是,自个儿子怎的就和那少年这般相熟了呢?
琊儿从来不喜欢宴会之类的,可那天却去了长公主府,看样子是为了那个少年去的,琊儿他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和他父王的事情所以才变成这样的么?
想到这里,王妃心里就有些不喜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陵南王,陵南王正捧着茶杯痴痴的看着她,冷不防她这么一眼瞪过来,以为王妃又想到了从前他疏忽她而且放任婉婉挑畔她的事,陵南王这心里头就有些愧疚了,任王妃瞪也不敢回瞪回去。
“参见世子。”丫鬟们的禀报声解救了陵南王,陵南王妃将视线由他身上转向门口。
北堂琊掀了帘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他父王和往常一般死皮赖脸的坐在他母妃前面,而母妃的手上则一如既往的舀着账薄,对这一切他这些天都已经熟悉了,所以走进来后只看了他父王一眼淡淡说了声:“见过父王。”然后也不等他发话就看着他母妃道:“娘,孩儿回来了。”
陵南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对他母妃那么亲热,怎么对他这个父王就生疏得跟个陌生人似的?自己是他老子,又不是他杀父仇人,天天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这个父王,真正是不孝子!
其实王妃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觉得,王爷不但父纲不振,夫纲更不振啊!
只是她们不敢说,天天瞅着王爷想着法儿哄王妃说话,而王妃爱理不理的样子,丫鬟就在想,听说从前王爷是专宠秦夫人的,不屑看王妃一眼的,这话是真的么是真的么?该不会是王爷为了充面子故意让人传出去的谎言吧?
陵南王满心不满意自个儿子不尊敬他这个父王的表现,可又不敢当着王妃的面表露出来,他心中还是很清楚的,在王妃的心中,儿子比他这个夫君重要得多,他若是敢指责儿子什么,回头他就别想进栖霞院的门了。
“琊儿,你进宫看过你太后祖母了没有?”陵南王妃柔和的目光看着儿子,心中有一股以他为荣的骄傲。
陵南王妃瞧在眼里就愈发不是滋味了,王妃对这个不孝子这么温柔,怎么对自己这个夫君就这么生冷呢?
若是让众人知道陵南王心中的想法,只怕就要对他另眼相看了,自个儿子的醋都吃,这王爷也太那啥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陵南王,他这么不屈不挠死皮赖脸的缠着王妃都这么久了,也不见王妃有松动的迹象,他还要成天看着王妃对那个不尊敬他这个父王的不孝子软语相向,他心里能好受才怪。
陵南王沉着一张俊脸坐在那里,只可惜北堂琊和王妃两个人是从来不管他开心与否的,北堂琊冲着王妃点头:“娘放心,孩儿刚从宫中回来,太后祖母她听说母妃您的事情之后甚是开心,太后祖母她让孩儿转告母妃您,让您不用担心和害怕,若是有人再敢不分清红皂白不辨是非,您只管进宫,太后祖母绝对会蘀母妃您撑腰。”
说完他故意看着沉着一张俊脸的陵南王道:“父王,太后祖母的话父王可是听清楚了?”
陵南王狠狠瞪着自个的儿子,心道这个儿子怎么专拆自己的台,从前的事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同意了王妃将婉婉由侧妃贬为夫人,王妃换了这满府的下人他也没吭一声,这样还不够么?
瞧他瞪自己的儿子,陵南王妃心里就不舒服了,拿眼瞪着陵南王道:“你要是不喜欢琊儿就去找平儿,我和琊儿有话要说。”
反正王妃赶他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陵南王早就没了当初的尴尬和不自在,面对王妃不满的表情他马上换上笑脸:“我怎么会不喜欢琊儿呢,琊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明珠,你和琊儿要谈什么我难道不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