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的问题，冯青阳却并没有给与回答，而只是浅浅一笑。

“该你了。”

他指了指棋盘，如此说道。

顿了顿，接着道，“帝国各方，豪qiáng并立，看似诸郡祥和，实际上背地里势力的吞并早已进行了何止百年，帝国旷野暗流涌动，只是在皇城的制约之下才能够相互制衡，防止变局的发生。”

而冯青阳很快便接着道“如今的帝国机器太过jīng密了，同样也太过老旧了，老旧的东西可是很容易坏的，而jīng密的机器哪怕只是坏掉了一个极小的部分，也有可能产生大面积崩溃的状况。”

东方朔没有说话。

“像你这样辱没陛下的，天底下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冯青阳忽然笑了笑，随后便看向了窗外，“所以，陛下想要改变，改变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帝国机器。”

片刻后，他问道“退一万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陛下又为何杀你？杀了你，换个不忠诚的人掌管南方，这岂不是自找没趣？”

东方朔陷入了沉默。

“信都烧了，我无法证明，也不需要证明。”冯青阳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祈求你饶过我。还是那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如何证明这不是谎言？”

“毫不谦虚地说，陛下十分赏识我的笔墨与才华，时至今日也是常有书信往来，只是不为天下共知罢了。”

“何以见得？”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有真的大错特错了。”冯青阳道，“有一件事陛下心里必然清楚，那就是即便天下人都反他，我也绝不会反他。”

“将错就错？如果我说陛下根本没有怀疑这封信呢？正因如此，陛下才想要杀你。”

“十年之前，帝国的南方混乱不堪，鱼龙混杂，需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解决这座烂摊子。”冯青阳道，“而南方连接着两大帝国，甚至可谓是南徐州内为数不多的重要枢纽之一，一旦南方这摊浑水清澈了，那么凭借各方面的优势，很轻易便能够威胁到龙林皇城。陛下，是将错就错。”

他凝了凝神。

“陛下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沉默着，便坐回到了原位上。

而此时，冯青阳却是向后一靠，靠到了背栏上，道“不管这封信来自于何处，陛下的意思也都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他这般话语表现出来的，似乎就是他根本不认识纪昭宁，不知道公子彰的存在。而不论是他刻意演出来的，还是真的不知道，东方朔都不会主动披露公子彰的存在。

东方朔点头。

“算是吧。”

看着东方朔此刻的神sè，冯青阳便问道“若不是你，这封信你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陛下给的？”

被冯青阳如此一问，东方朔忽然语塞。

“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你写的，又是何人所写？”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那封信是我写的吗？”

“既然如此，你还企图谋反？”

而冯青阳一笑，道“我说过的，天下没有任何人真的终于皇帝，无非是忠于自己的内心，我也不例外。无外乎，我一直以来就想要一个忠肝义胆的名声。”

东方朔眯了眯眼。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忠于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