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愣了一下。

“他知道我要杀他？”

可事实上，皇帝根本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纪昭宁莞尔，同时望了一眼东方朔身后的宅子，“要不，今晚和你挤一挤？”

“我住哪儿？”

而话音落下时，他便也抬手，从纪昭宁的手上接过了半枚虎符。虎符的内侧，刻着‘皇城统’三个字。

事到如今，东方朔想要办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纪昭宁替他办妥的。

他道。

“一个拥有这般基业的女人，却说自己是大多数？”

看着摆在身前的虎符，东方朔不禁笑出了声。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抬起了手并低下了视线，看向东方朔的同时，手中捏着的半枚虎符便送到了东方朔的面前。

“女人是感情编制而成的生灵，巾帼英雄毕竟只是少数。”纪昭宁笑道，“可惜的是，我是那大多数。”

至今，他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虽然曾问过秋侯，但秋侯却没有多说。

东方朔一愣。

“她的丈夫？”

纪昭宁微微一笑“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的丈夫，是个了不起的人。”

而东方朔却否定道“女人同样可以成就大事，秋侯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吗？”

“除去这些基业，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做不了这种大事。”纪昭宁摇头道。

东方朔问道，“不能是你自己吗？这个问题，那天你没有回答我。”

“可，为什么是我？”

他逐渐明白了，纪昭宁当日答应他的时候，所蕴含的心情。

而东方朔一愣，随后也是微微一笑。

“他也不过只是个恰巧生在帝王家的，可怜的孩子罢了。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大权，有什么用呢？”纪昭宁苦笑。

当她沉默，东方朔便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答应我，帮我取得属于他的大权？”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简单而单纯的，她的目的也是一样。

她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向她问道。

“所以，你让我杀皇帝，不是因为真的和他有仇，恰恰相反，你要替他完成愿望？”

沉默良久之后，他也望向了天空。

东方朔陷入了沉默。

“皇权看起来什么都能做，但当皇权做不到违逆民心时，”纪昭宁道，“那便代表着，皇权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似乎开始明白，皇帝的心情了。

东方朔双眼微微凝了凝。

“是啊，事实的确如此。”纪昭宁抬起了视线，“可惜，帝国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只要有任何一个零件脱节，整台机器便会停止运转。一个皇权的命令，会在向下的过程中无限放大，最终可能改变本意。”

“……可打破规则，应当能够让百姓更好。”

“违逆民心。”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