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夕的车刚开进院子里头,她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这儿停着不少的车,看来又是来了不少亲戚吧。
她家一直都有这么个老传统,就是在年三十那天中午,周边亲戚都会围拢来过个年。然后晚上才是真正自己家过。
下了车,就有个熊孩子拿着弹弓跑过来,对她吼了一声:“站住不许动,再动我就消灭你!”
康夕回头,还什么都来不及说,那小子就松开手指,一个木制子弹咚地一下打中了康夕的车门。而且,那孩子打中之后还冲她扮着鬼脸。
“你不是鬼吗?你来抓我啊哇哈哈!我告诉你,再,再厉害的鬼,我都不会害怕!我这个弹弓可以打到十万八千里外去……”小孩子看起来,很欠扁。
康夕站那儿,双手揣在橘黄色外套的两个兜里,定定看着他。没错,她是演过一部鬼片,演过一个女鬼。这个小孩是谁来着?
“昊昊,别闹!”这时,孩子他妈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康夕的车,赔了个不是,又像哄小祖宗一样哄走了那小孩,说是只要他交出弹弓,她就给他买一堆好吃的。
这时,康夕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消息。
康夕打开一看,原来,是何夏燕的两个孩子发来的。那是一个视频,两个孩子手牵手跳啊唱的,最末对她说了声新年快乐。
差不多的年纪,这姐妹花儿,比那个弹弓熊孩子可爱多了。康夕感叹了一下,埋头回复了一堆,然后才进了大厅。
果然,大厅里头是各个空位都坐着人,男女各分为两派,包括康夕的爸妈,聊得是不亦乐乎。看见康夕后,她妈妈走了过来,也有亲戚起哄道:“哟,大明星回来了,打扮得真好看,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然而,那些人自己的穿戴,都是牌子货,比起康夕的来,也并不逊色。康夕只是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很神奇,她在外面能说会道的,但是面对这些亲戚时,就好像那些技能全都死透了一样。
回到房间,整理好东西,康夕才又下了楼去。走在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恰巧遇到周玉怜。周玉怜穿着件羽绒服,看见康夕后,笑了下,说:“姐,你不冷啊?这儿又不是娱乐圈,你还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康夕望着她,挑了下眉,说:“开了暖气若是还觉得冷,妹妹你是否该去医院检查看看?”
周玉怜听了,一脸的不爽。瞥了她一眼,就离开去了别处。
这个午饭,吃得让人发哽。那些个三姑六婆的,说话是一个更比一个气人。
动不动就是:“听说娱乐圈挺乱的,前几天有个姑娘被潜了。唉康夕,你知道这事儿么?”
再不然就是:“感觉娱乐圈里不少人私生活都挺混乱的,好多人是结婚结了又离,离了又结,都变成四五十的老太婆了还没个安定的,小夕你怎么看?”
每次听到这些问题,周玉怜都会兴致勃勃地转头望向康夕。康夕则只能回答:“每个人都不一样,我没法儿看清每个人的思想。”
因为,倘若和她们去争辩什么,她们也是听不进去的,没必要。所以,还不如一句话终结掉话题。之后,大家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周玉怜身上,又是问她最近生意怎样,又是问她和男朋友关系和睦不,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其实他们也不是看不起康夕看得起周玉怜。只不过周玉怜确实让他们挑不出什么漏洞来攻击,他们就只能假惺惺地祝福了。
名牌学校毕业,然后边创业边读研,男朋友又出自豪门世家。这样的人生,确实是让人想嘴碎都碎不起来。
午后,那些个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四点多的时候,母亲和周玉怜去了厨房准备晚餐,康夕则被她父亲康锦华喊到了书房中谈话。
“回来吧。”康锦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我不能答应。”康夕摇头。
红木桌上,摆着一盏龙纹倒流香,绵延细小的烟雾自龙口中缓缓吐出,流到底盘之中,香气清新沁脾。
“很多年前,你外婆的妹妹也曾在娱乐圈工作过。她当时是唱甜歌,小红过一把。可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后来出现了许多各种类型的明星,大家选择多了,她就被淘汰了。她也渐渐觉得那样不行,但公司已经不看重她,于是她就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提升自己,提升舞台效果。无奈观众还是不买帐。她过气了,又没有男人可以依靠,后来过得很痛苦,甚至靠你外婆来接济。”
这一番话,真的可谓是信息量包含众多啊。
既是告诉他在娱乐圈一旦不红了就会很凄惨,又是告诉她女人不找个男人嫁了就会过得很凄惨。
康夕想了会儿,说:“我只能答应你不让自己活那么惨。如果有朝一日我变成那样,我不会来找你们接济,我会重振旗鼓。”
话说到此处,康锦华似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摆摆手,让康夕离开。于是康夕转身走出了书房。
明明是待在自己家里,可是却总觉得哪里不自在。但康夕又觉得,她爸好像是变了不少。倘若在以前,她爸肯定会强制性地要她干嘛干嘛,但现在,虽然看起来好像要比以前更心急了,但是却反而没那么强硬了。只是最后说了句让她准备准备,初二要回老家去拜祭一下先人。
老家啊。说起老家,各种回忆就全都倾倒了出来。那是康夕童年时期所生长的地方,也是和季优泽认识的地方。说起来,季优泽现在就在那座城市吧。
晚上一家人驱车去了某广场,看3d灯光秀。康夕拍了几张,打算传给季优泽,可刚打开朋友圈,就有种让人怀疑季优泽了是不是要被盗号了的感觉。
“每天喝一杯鲜榨果汁,过健□□活!”
“家,是温暖的港湾。”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果然是人生的至高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