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莲艰难的喘着气,一直含泪摇头。村长家的阿婆眼见不好,忙叫自家儿媳:“快快,去晓莲家里拿她的药来。她有病的!别出事。”
正不可开交,警察也来凑热闹。来人正是村里的老熟人杨队。
看到乱哄哄的一幕,杨队也愣了。他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悄悄咨询取证,二是要带余文佑回警局做个笔录。面对村民齐刷刷的眼神,忙解释道:“我被上头派了任务走个过程。”虽然是他争取来的机会。
“余老师,”杨队看到余文佑紧抿着的嘴,叹口气道,“我要带你走一趟。”
“什么?”熊大跳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人呐?”指着熊晓莲道,“我们姑姑在呢!谁准熊安民乱报案的?”
杨队一肚子火气,任凭谁大半夜的听说自己的印象不错的熟人犯了事也不会高兴,没好气的说:“熊安民你们村的吧?那王八蛋伪造了一份医学鉴定书,上面是……撕.裂化脓。我们能怎么办?只能走流程。”
饶是素来宽容温和的余文佑也被气的眼都红了!杨队忙温言安抚:“小余老师,别怕,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跟我走一趟更好。你听我说,现在很多网络暴民,事情要是失去了控制,聚集一群人跑来打你也不是不可能,在局里反而更安全。”
熊二怒道:“他们敢!”
“冷静!”杨队道,“现在已经在传宗法压迫了,你们冷静点。医学造假毕竟只是造假。”说着一顿,“那孩子最近没受伤吧?”
熊晓莲被手忙脚乱的喂过药后,不知是药效上来还是本人慢慢缓过神,沙哑着声音说:“擦伤都没有……警察同志,你要抓就抓我吧,都是我作孽。”双手捂住脸,“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一家人闹的,别抓余老师。”
“不抓,不抓,”杨队赶忙解释,“就是配合调查。”
余文佑狠狠的砸了一下墙壁,第一次对自己支教的决定产生了质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他好端端的教书招谁惹谁了?他来赎罪是他的良知。正要细究他唯一的错是与生俱来的异能,而不是他本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闹事?他认识有钱人难道是他的错吗?
愤怒的再次砸向墙壁,手却被崇德婶抓住:“好孩子别,婶婶信你,婶婶陪你去。”说着对村民说,“要去咱们一起去!世道没天理了?白让人家冤枉了好人!我就不信这个邪!”
“对!”熊二也道,“要去咱们一起去!”
熊世泽点头:“就算是法官,也不会信熊安民的一面之词。ctmd,村长,咱们要把熊安民赶出去!”
“解决眼前再说,”村长道,“赶不赶出去的,恐怕他也不想回来。杨队,咱们老交情了,我问一声,熊安民诽谤要不要判刑的?”
“有一个过程,还要余老师起诉才行。诽谤是民法,不告不究的。”杨队道,“我个人支持余老师起诉,不过该办的事还要办。”
余文佑稍微冷静了一点;“我一个人去吧,县里还有朋友。晓莲姐明天一早去把熊远接回来,省的记者去找他。他还是孩子,别吓着。”
这时候了还惦记熊远,熊晓莲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哭着说:“余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余文佑无力寒暄,对杨队说:“走吧。清者自清,我不怕公安局。”
杨队抿了抿嘴才道:“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余文佑摇头。
“杨队长,”村长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麻烦尽快通知我们。”
“知道。”杨队长应了一声,发现余文佑已径直走出门外。只得追了上去。
月亮还是很圆很亮,仅隔一天,第二次走夜路的余文佑带着一副截然不同的心情。他现满脑子的血腥场面,宰了熊安民,藏尸地都不用找!前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钱连亲妹妹亲外甥都能下手,不由联想到他的亲舅舅,几乎恨出血来。一个两个的丧尽天良,我国居然能废除部分死刑!这种人就该统统的qiang毙!有没有想过他的人生,有没有想过熊远的未来!至亲骨肉,好一个至亲骨肉!艹!
小路很快走到了尽头,昏暗中,余文佑忽然撞进一个怀里,头ding上传来的是无比熟悉的声音:“柚子?”
余文佑一怔,熊熊烈火一般的怒气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尽的委屈,眼泪刷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