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对这“伏虎拳”怀有深厚的感情,更是多年的习惯,连续打了三趟,这才收手。转头猛然看到伤势刚好的郑三禽恭敬的站在那里,不禁一笑:“三禽兄,老掌门的法身是不是还在丹鼎院,我正要与你商量一下这件事呢。”
郑三禽急忙躬身道:“三禽万不敢当掌门的称呼,您以后只呼三禽名字便可。”他这句话此时说出来,却是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言。
那日郑三禽在推摩院外奉秦无忌为掌门,更多的是感激他仁义救助之恩,但这短短几日间,秦无忌不但以神妙医术救治了所有受伤弟子,更为救自己炼制出了一粒万禽丹。
在郑三禽心里,能够炼制出真正的灵丹,哪怕只是九低级丹药,那也是足够称得上掌门之名了。
他心中如此感触,是以对秦无忌尤其敬重,此时又说道:“老掌门的法身按照本门之法,当该葬到悬壶洞中才是……只是如今萧大将军还在洞中,所以还需掌门您去与将军说一下。”郑三禽说着面上露出不豫之色。
秦无忌听他话中之意,再看他脸色,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这郑三禽看来是已派弟子去过悬壶洞中了,只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萧欢云这几日的心情肯定不是太好,去那里打扰她的弟子必定无功而返。
秦无忌沉吟了一下便缓缓道:“老掌门法身暂且放置丹鼎院中,待我与诸位弟子拜祭后再行安葬。三禽兄,我有意借这个机会重整宗门,以完成老掌门未了的夙愿。”
郑三禽听到这里不禁呆了一下,急忙道:“本门经受这么大的劫难,诸弟子人心溃散,确实应该重整一下规矩,只是不知掌门要如何整治呢?”
秦无忌心中一叹,知道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这个待拜祭完老掌门,我再细细与你商量。”
郑三禽点头称是,见秦无忌要出去,便叫来一名弟子,却推着一具木车。原来他右腿已失,行动不便,如今只能以车代步了。
秦无忌和郑三禽步出本草天星阁,便见整个神农院如今已恢复了几分生机,诸多弟子按照男女之分,如今分别居住在神农院东西之所。
神农院是百草门最为宽广的一处地方,只因这里按照北斗七星之位分布着七块药圃,此时正有数十名弟子在药圃中采摘药草,数百株药草已整齐摆在山谷中央。
秦无忌见这些弟子精神旺盛,已走出浩劫之后的颓废,不禁心中欢喜,他与坐着木车的郑三禽边说边走,不多时就穿过神农院,进入丹鼎院中。
守卫丹鼎院的正是郑三禽的亲传弟子,也是如今剩下来的仅有的几名百草高手。
秦无忌缓步来到韩青囊往日闭关炼丹的木屋中,恭恭敬敬拜祭了这位宽厚善良的老掌门,这才招手让郑三禽过来。
丹鼎院北方林木茂盛,春日艳阳斜照而去,郁郁葱葱之中另有一种灵气袭来。秦无忌感受着暖暖春风,不禁胸襟大开,便对一脸严肃的郑三禽说道:“百草门传承数百年,被称为晋国第一医宗,但说到修行功法,却似并不被人所重视呢。”
郑三禽低头想了一下,这才苦涩一笑:“掌门您这样说还是客气了,不瞒您说,自本门四大宝物失去一半后,咱们百草门在晋国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师叔祖华鹊老人再去后,又因霍伤寒之事,本门更是元气大伤。”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已带着几分凄凉:“所谓晋国第一医宗,不过是因为韩掌门还能炼几颗丹药,别的修士给几分面子罢了。若不是如此,今日我宗门弟子何须要看别人脸色行事。”
郑三禽喘着粗气,这句话却有意无意指责悬壶洞中的萧欢云了。
秦无忌只一笑,没有接着他这个话头说下去,却转了语气:“三禽啊,我觉得并非如此,便是本门四宝齐聚,单就功法而论,也无法和八大门派相提并论。”
郑三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口中喃喃道:“那是自然,本门祖师就出身金刚门,为何要和八大门派相提并论呢,能超越晋国那些普通门派,已是百草之幸了……”
秦无忌目不转睛望着他,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这点子志向未免太丢人了。在我看来,若是咱们走对了路,定可将百草门发扬光大,与八大门派并立大地之上。”
这话便有些匪夷所思了,郑三禽张大嘴巴,良久才犹豫道:“但掌门方才还说本门功法不行,如今您身怀灵素针与青囊袋,四宝已得其二,足以重振本门了。”
秦无忌摇头一笑,加重了语气说道:“功法确实不行,便有四宝在手也是浮云。若想要百草门与八大门派争锋,便要另辟蹊径,不在功法上钻牛角尖,而去改变修行的方式。”
郑三禽愈听愈是震惊,只能望着秦无忌,心头竟也忍不住激动的开始跳动起来。
只见秦无忌负手而立,望着远方深沉道:“我愿将百草门医术之道发扬光大,诸弟子以此立身天地之间,与八大门派争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