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却又疑惑起来:“赵青书却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去陷害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那孩子,对了那孩子叫什么?”
李本草急忙道:“他姓秦,好像是乡宁本地人,是乡宁百草门人推荐来的。”
韩青囊点点头,李本草立刻沉声道:“赵青书为何要陷害秦小子,我倒是有些想法。”他说着便将草阁之事说了一遍。
韩青囊听到秦无忌竟能辩出七草药,不禁沉吟道:“师弟,那秦小子是难得的人才,刚才你为何不指出他的冤屈,却反而要我焚化那两具尸首呢?”
李本草定目望着自己的师兄,良久才沉声道:“掌门啊,你这些日子你不问外事,却哪里知道,如今借着追查龙子饕餮之事,淮阳王已令安平侯率兵前来,昨日就驻军乡宁了。”
他说着恨恨一击掌:“安平侯乃是淮阳王手下爱将,这次不但带着大军,更有法无相等一众高手,此时恐怕就在少梁城外,咱们的家门口啊。”
韩青囊略一沉吟便摇头道:“这事我也略有耳闻,他们好像是在追查盗宝的两个贼子,我昨日还说几个弟子聊起此事,说那两个贼子的尸首已在文水谷外被发现了。”
李本草嘿然一笑:“恐怕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呵!”
韩青囊皱眉道:“那他们为何围住咱们百草门和少梁城。”
李本草冷笑道:“追查盗宝之人是真的,围住我们百草门也是真的,这都是淮阳王的手笔,正是借这个机会,趁机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韩青囊打了个哆嗦,猛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惊呼道:“安平那个老狐狸,先派他儿子混进吾门之中,难道他是为了悬壶洞那位……”
李本草漠然接口道:“他们不敢对付萧将军,只是为了阻拦天元丹的炼制,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对付三皇子!”
韩青囊霎时想到了当今晋国国君重病多年的事,又想到了淮阳王将要即位的传闻,不禁长吸一口气:“咱们百草门世受国君重恩,绝不能让淮阳王这等乱臣贼子得了手。”
李本草点头道:“正是如此,但现在还不能和安平侯翻脸,暂时只能委曲求全,不能打草惊蛇,赵青书不如就随他去吧,最重要的还是炼出天元丹,救治晋国真主三皇子。”
这位往日闲散,此时却是思维敏捷的首座长老吐出一口气:“只要萧将军还在悬壶洞里,那安平侯和法无相便不敢进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韩青囊想来想去,这个师弟说的都是无可辩驳,但他还是叹息道:“只可惜了那秦小子,资质如何我倒不是最看重的,咱们百草门是天下医宗,祖师传下来修行之法,为的是救治天下万民,所谓医者,仁也。”
他说着现出赞叹之情:“方才在开炉大典上,他身处不白之冤中,首先想到的却还是被自己误伤的弟子,这份仁心,才是我最看重的。”
李本草淡淡一笑:“掌门师兄不需太过担心,正因如此,我才建议师兄将他罚去四劫难,师兄莫非忘了昔年你我入门时,师父曾说起过那四劫难之事?”
韩青囊听到这里低头想了一下,眼中便冒出一丝恍然的笑意:“那四劫之难,乃是劫中多难,难中有生!莫非……”
李本草击掌笑道:“不错,您若是在开炉大典上一掌打死了秦小子,那他是绝无生理。但若是送他去四劫难,虽然残酷了些,却还是有一线生机!”
这位神农首座说着手抚胡子叹息道:“不过那四劫难太过厉害,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看他的造化了!”
丹鼎院中炉火正旺,百草门正西的推摩院中却是一片安静。
四名九叶长老亲自押送的秦无忌,正缓缓踏入这推摩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