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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牢的门前,我拆了那封休书,越看心越酸,越看心越痛,淳于就这么没了,只怕以后想吃他的菜是难上加难了。
“恭喜啊,淳于公子。”
“多谢几位大哥这几日照顾。”
“别这么说,牢里没人我们太闲。”
“呵呵……”
听见淳于的声音,我立刻将休书放回信封。
淳于珊珊出现在我的身侧,他仰起脸,和许多出牢狱的人一样,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然后,他大步向前,走向那美好的阳光。哎呀!他居然没看见我。
淳于珊珊走了几步停下,左右看了看,仿佛在找人,我靠在天牢门口那只石狮上,无语地盯着他的后背,他猛然转身,终于看见了我,长满胡渣的脸吓了我一跳。
“夫人!”淳于珊珊当即朝我走来,我慌忙看了看四周,没人,心里松口气。
“夫人,你,你怎么穿成小太监?”
“嘘!”把休书偷偷摸摸塞给他,“拿好了。”
“什么!”淳于珊珊的神情变得紧张,还以为是公函,我继续塞:“总之你收好了,我还要去冷府。”今天可好,把所有的事全都办了。
“休,休书?谁的?”淳于朝我眨眼,我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还能是谁的,走了走了。”我低着头前行。
“夫人!”
“嘘!”我压低声音,“别叫我夫人,会害死我的。”
淳于一脸迷惑,盯着我的太监装不解。
“啧,麻烦。”我拉过他的身体,边走边小声说,“我这次可被你害惨了,出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过会别乱喊,不然我再把你娶回来!”我阴冷地恐吓,淳于一脸复杂的神情。
“别看了,瞧你连胡子都长出来了,丑死了,过会你就自己回家,或者跟着我去冷家。”
淳于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算了,随你。”
也不知谁认识淳于珊珊,淳于这一上街,就跟明星驾到似的,乌拉一下,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扯脖子喊:
“快来呀,淳于公子出狱啦——”
“真的?哪个?哪个?”
“诺,就被围在中央,身边还有个小太监的那个……”
乖乖隆地冬,群众真是热血啊,我还是溜之大吉吧。
“这真是老天有眼呐……”我晕,淳于不过就关几天,用得着像千年难遇的冤狱吗!
“人间美好的爱情就要努力捍卫!”怎么?这位仁兄还要整诗咋滴!
“淳于公子,我们坚决地站在你这边。”干嘛干嘛,以为我没人啊!
“淳于哥哥,奴家想嫁给你。”靠之!我的男人你们也想抢!——!!!忘了,刚写了休书。
哎,还是闪人吧。我钻,我钻,我再钻,钻不出去,哇!迎面还冲来一个要签名的,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再次发觉,这个世界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
“借过——”我低着头喊。
“诶?这位公公,我怎么看着你那么眼熟?”
“呵呵。”干笑,“怎么可能,你认识我还不得也是公公。”
“哎——这位公公,我也看着你眼熟啊。”
“认错了认错了。”左躲,右闪。
“啊!你不就是护国夫人嘛!”
“我是个太监。对不起对不起,我还要回宫。”
“不对,你就是护国夫人!”
“大家看——护国夫人就在这里——”
我滴家慈啊,跑哦!我用力推开面前的人就撒腿跑,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我一口气跑出街道,后面一帮子人追:“大家追——”
有没有搞错,你们不是迷淳于嘛,追我做什么?如果追着要嫁我也就罢了,这是要打我啊。
跑到拐角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边上的小巷拽住我的手臂,往边上一拉,然后揽住我的腰一提,我就跟着他上了房梁。
我和他蹲在房梁上,看着那群人嗡地从房子下面跑过。我瘫软在房梁上,喘气:“看,看见没,所以叫你别叫我夫人。”
“夫人。”淳于珊珊一脸的愧疚。
“好啦好啦,我没怪你。”
淳于珊珊依旧那副纠结的表情,看着我反而内疚起来。忽的,他摸了摸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已经皱巴巴的信封:“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放你自由啊。”我偷偷看了看下面,发现没什么行人,“淳于,我去冷府了。”
“撕拉。”什么声音,我立刻回头,淳于正在撕休书,我大惊:“淳于,你在干什么!”
淳于将撕碎的休书抛向天空,碎裂的休书如同雪花翩翩飘落。
“这不是夫人的笔迹,夫人要休淳于,就请夫人自己写!”
“淳于,你是不是在牢里关傻了?字迹有那么重要吗?你要我照抄一份给你就是,你现在……哎,我哪会写什么休书啊!”我有古人那文言文的水平早做专栏作家去了。
淳于走到我的面前,忽然,他拉起我的胳膊飞落屋檐,拖着我在小巷里穿越:“我在监狱里想得很清楚,你不是风清雅。”
“怎么你们都怀疑我不是?我失忆了嘛。”
“失忆不可能连字都不会写!”忽然,他停了下来,是一条黑洞洞的小巷,他认真地看着我:“在你第一次入宫的时候,有一次老学士出题,其实你当时也答了一份,只不过被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