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瞎逛,离开了海景别墅,晏止凌忽觉得他无处可去。复制网址访问 htt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已经跟李燃说了下午不去公司的……
可这满大街的热闹,却似乎更加不适合他。
停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
晏止凌取出一根烟,打火机的小孔里喷出一束幽蓝色的火焰,他用牙齿咬着烟嘴,微微低头凑近了些,烟头燃起忽明忽暗的红光。
他仰首靠在座椅垫上,放肆的吞云吐雾,尼古丁的摄入,让他烦躁不受控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
等到绿灯亮起,晏止凌握着方向盘的手略一迟疑,听到后边的车子在按喇叭,他缓缓踩下油门,在中心区域将方向左打到底,驶向左侧的街道,油表上的指针一直在走。
沿着道路,直走了大约30km,他的车速没有缓下来,路过了一块写着东郊陵园距此8km的指示牌,前边的一个路口,晏止凌将车子停在暂停区域,下车走进右边街道的一家花店中。
他忘记了那人喜欢什么花,随便买了一束白菊,给了钱,便从花店离开。
不到十分钟,东郊墓园便到了。
这儿算得上是临城数一数二的陵园,在这里下葬的多数是有钱人,一座座的白玉墓碑,拾撮的奢华大气,丝毫不愿比活着的时候差了去。
其实,人死了,拥有再多好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守陵员看到晏止凌气质谈吐不凡,往本子上登记了一下,便放行让他进去。
他记得,这儿他只来过几次,到底是两次还是三次,他却是忘了,但在这些一排排的墓碑中,怎么走,走到第几个墓该停下来,他仍是记得十分清楚。
树影重重,午后的微风还有些闷热,吹的并不舒服。
晏止凌在一块无瑕的白玉碑前,缓缓蹲了下来,在路上买来的白菊搁在那人的笑脸前。
他的喉咙隐隐有些涩意,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对不起,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墓碑上,放着莫延朗的黑白遗照,不同于双胞胎弟弟笑起来透着几分邪冷,莫延朗一笑,却让人偏瞧着顿生暖意,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眨的注视着晏止凌,嘴角微微扬着笑意。
“夏爷爷去了,轻舞在英国也没了亲人,应该会在临城定居。”晏止凌的声音很轻,似是怕惊扰了墓中安睡的灵魂,“不知道她来看过你没有?如果她留下来,往后看你的次数也会多的,有她时常来陪陪你,你也不至于太孤单。”
莫延朗依旧望着他,默默的笑。
“……阿朗。”像是有什么在堵着,晏止凌的声音又轻又哑,漠然的俊颜上隐隐透着几分难言的悲伤,他抬起头,和照片上的莫延朗对视了几秒,忽然说道:“我曾答应过你,好好照顾轻舞,那一刻,我是真的觉得我能做到照顾轻舞一辈子,直到她老去……”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阿朗,别怪我,我不能再替你照顾轻舞了。不过她很好,你放心,她很坚强,你不用担心她会出事或受伤,她会很好的。”
“……”
又一阵微风吹来,额前发丝凌乱,风吹进衣袖里,白色的衬衫鼓起好大的一个包。
最后,晏止凌干脆在莫延朗的墓前坐了下来,喉咙难受,他后来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坐在那儿,感受风,感受阳光,感受宁静。
下午的时光倏闪而过。
太阳褪去了灼人的热量,懒洋洋的下了山。
晏止凌朝西边看了看,觉得那一幕美的惊心动魄,他突然笑了,狭长的凤眸凝视着莫延朗,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就爱看夕阳,这样很好,你可以天天看到。”
又坐了一会儿,等到西边的太阳彻底隐进云层中,天色幽暗。
“阿朗,我走了。”晏止凌起了身,没有用手拂落身上的尘埃,他站着,目光深沉的看着莫延朗,薄唇一再的紧抿,没再说什么,他径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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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突然狂风大作,豆大的骤雨从墨色的天际斜飘而下。
安云希被窗外风吹树枝的声音闹醒,她下意识地替小宸掖好被子,然后借着房间里暖黄色的壁灯,背部靠上床头,轻阖着眼眸,闭目养神。
今晚上,她虽说是早早的和小宸的睡下了,可却一直没有熟睡。
楼下始终没有传来声响,直到现在,晏止凌都还没有回来。
他生着气出去的……现在天气又骤变,不知道他那人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