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东西扔进了她的胸口,她当时年纪小,又很少经历情/事,并不懂这种感受。
“他也是我的孩子。”晏止凌说道,扬手抓下了他脸上的小手,长指如松到紧的握紧,把她的小手团成一团,紧紧攥着。
他又何尝不是庆幸!
安云希回过神,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的脸,忽然心里有了一丝想念,她往前一伸脖子,在他柔软的薄唇上吻了一记。
身子退回刚才的位置,她再一次看到他眼中燃起的火花。
她一惊,忙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上你的?”
安云希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转移开他的注意力,岂料,晏止凌攥住她的手的力道一失控,握的她痛叫了一声,他露出少有的急切表情,挑起她尖细的下巴,不容拒绝的命令道:“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安云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
“你喜欢我。”
他的语气像极了在她的手里要到了心爱糖果的两岁小宸。
安云希避开他欣悦的目光,微赧道:“那又怎么样……”
“你喜欢我!”晏止凌语气笃定的重复了一遍,雅致的五官铺满了喜悦,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罕见瑰宝,特别值得高兴和炫耀。却又是过了一会儿,他微皱着眉,认真的询问道:“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怎么不早说?”
为什么,她好像感觉他的口吻有些生气了?
是她的错觉,对吧……
“就是刚生下小宸,医生说我可以下床行走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育幼室看他……然后,看到了你穿着无菌衣,在护士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安云希的声音越说越小,只觉他的目光凶狠的似要将她立刻生吞活剥了。
晏止凌的脸色铁青,一字一顿:“你是说,你在四年前就喜欢上我了,可我竟然还误会你喜欢陆言!”
他何曾有过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陆言一回国,那一次宴会上的偶遇,他做了一件不像自己的事情,竟然旁敲侧击的询问陆言身边的女人。
哪想到,那个让陆言起了心思的“新助理”,竟然就是她!
当时他的眼睛便将他的情绪泄露,冰冷带刺,盯着她看的时候便有种想将她直接带走,狠狠收拾一顿的冲动。
后来,强硬了语气,要她从恒远辞职……
明明也是打定了主意的,连她辞职以后,要工作的地方他也是提前想到了。
可偏偏,她一说那句:“签的是结婚协议而非卖/身/契”,眼睛里浓重的委屈和水润的泪光,看的他几乎是立刻就心软了,再也舍不得相逼。
很早之前,他便承认过:晏止凌拿她的眼泪没辄。
“是你自己误会的啊,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意识到事态严重,安云希赶紧澄清她的清白。
结果,她刚竖起的手掌再一次被他狠狠攥住,一个翻身,晏止凌重新压在她的身上。
“晏止凌……”
她的声音微颤,却仍避不过他急势而来的啃/吻。
宣/泄怒意的一吻,渐渐的变了初衷。
晏止凌再次情/动,也是不顾她的意愿,再一次带着她远赴巫山。
实在累极了,安云希任由他在动,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
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完全不知晓……
她累的一塌糊涂,昏昏欲睡,隐约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安。随即,他的手臂便缠在了她的腰上。
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安云希的潜意识,却有些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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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到处充斥着难闻的消毒药水味,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医生袍。
护士为安云希换上一瓶新的消炎水,医生在一旁通知道:“产后第三天,可以下地行走了,但是要避免剧烈的动作,吃食方面也要忌口。”
“好,我记下了,谢谢医生。”安云希乖巧点头。
目送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后,她按捺不住想见一下儿子的心情,推着挂水的架子,走一步歇上两步,慢腾腾的来到了育幼室。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晏止凌。
护士耐心的教导,他微微偏首,在认真聆听,目光却是放柔的看着护干襁褓中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安云希没有时间概念,也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最后,她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朝护士伸出了手,他抱住孩子,将手缓缓弯曲了把孩子抱到眼前的动作,很小心很小心,他看着孩子的表情,起初是有些呆,然后却是出乎意料的,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温浅的薄弧。
他在笑。
“咦?晏太太,你也来看孩子。”护士发现了她,惊喜的说:“晏先生也在。”
嗯,她知道他在,她看到了。
晏止凌的凤眸抬起,沉默的和她对视,嘴角的那抹笑早已是悄无声息的淡去……
过了片刻,他把孩子交给护士,嘱咐她好好照顾,便从里边走出来。
他越走越近,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安云希。”他轻轻唤出她的名字,语调柔和,“孩子很健康,辛苦你了。”
她抬眸,却又无措的低下头,轻轻道:“嗯。”
表面上伪装的很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凌乱,像是一只猫儿玩乱的毛线团,线头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在那之后,安云希想起那首八至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至亲至疏是夫妻。
————————宝儿已经预感到了,到离婚的那一天,我肯定会为了老晏而哭成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