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可能的,明明说好的到白头,为什么说变就变,为什么会变成那可笑的寻找他人一起到白头,性格温婉的柳月几时心若冰山了,几时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过。
“碰”的一声在身后的亭子里响起,那沉闷的声音绝望而寂寥,像孤山与冰雪的最后绝唱,无力与苍凉直袭上人的背脊,冰冷得令人再迈不开一步,方才骤停的风又起了,还越吹越大,那力道和薄削刮在人脸上如锋利不见血的刀片。
柳月没想到风尘会晕倒在小亭里,话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男女分手,是男的伤心的晕倒了,摇头叹了两叹:情痴。
可是她不是他的爱人啊,能不能不要对她痴啊,否则最后一定会虐死他的,哎,这大冬天的他晕倒在这四面通风,而且外面还大雪纷飞的,把他放在这里不闻不问那跟一刀杀了他还有什么区别
得,算她柳月点背吧,摊上这档子事,要是搁了其他人,她铁定眼都不带看一下的就走了,爱死死呗,跟她有屁大关系啊。
但风尘不同啊,他可是柳月最爱的男人,她要是把他放这儿了,让他冻得翘辫子,到阴曹地府和柳月做一对魂魄夫妻,柳月的原身也不会放过他的,比起让风尘随她一起死了,她必更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一生平安喜乐。
柳月不怕什么牛鬼蛇神,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了,还谈什么害怕,她不过是可怜那原主的痴心一片,深情不殆罢了。
呵呵,真好笑,当柳月意识到自己竟蒙生的这个想法后,自己着实觉得可笑的紧,她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么。
架着风,柳月步履维艰的向那些正八卦着的人道:“还不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呢!”
几个轿夫甚是机敏,立刻停止了八卦的心,在骆儿的带领下,一起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风尘抬到了轿子里,轿子再起时,风雪大得已让人睁不开眼,因而轿子行得也慢。
骆儿没有和柳月再说话,只是在外面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一眼马车里的景象。
而柳月也是发现了的,却也不想像她解释,风尘半躺在轿子里,本来宽敞的轿子因他这样拥挤了许多,柳月和他挨得自然也近,搭上他的脉搏诊得他是郁气加操劳所致,柳月便想着不去打扰,这样的昏厥对他也是一种休息。
而另外有一个原因,是他若醒了许会又缠着她不放,倒不如这样静悄悄的把他送回,话已说清楚,从此便是路人。
沿路有轿夫会不小心脚踩滑以致轿子不稳,风尘的头便撞在了轿内的横木上,咚咚咚的,跟敲梆子似的,柳月捂着耳朵,想装作充耳不闻,马车外的骆儿却在外面多心问道:“王妃出了何事?”
呵,这个小丫头对她也不甚放心呢,到了魏城里,她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吗?呵,洗不清就不洗了吧。
柳月唇角勾出一抹苦涩,自她和赫连尘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就一直僵持不下,现在看来,她和他的搭档日子是到头了。
手揽过风尘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柳月望了一眼这个头一次相见她却产生了心疼感的男人,眉微微的蹙了起来,喃喃的叹道:“柳月,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吧。”
她个没心的女雇佣兵还体会了一下为陌生人心痛的滋味,对柳月,她算是仁至义尽。
大雪天奔波在外,她也是乏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过了一遍心,就疲倦的眯起了眼睛,开始打起盹来。
“王爷!”
不知道是哪个小厮激动的胆颤着喊出了声来,轿子倏的静止不前,而此时的柳月正酣睡着,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手不偏不倚的打到了轿子的横木上,也惊醒了过来,发现轿子不在往前,且被放了下来,她奇怪的拨开了轿帘,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轿外下着鹅毛大雪,白色的雪堆砌出一个素色清白的世界,一抹绀色的身影撞进她的眼里,令她猝不及防的一惊,手上的轿帘滑落了下去。
一瞬之间,那冰冷的俊美面容被轿帘掩去,那轿帘放得很快,但她却将他的神情看得无比清晰,他也在那一刹望上了她的眼睛,对视了几秒而已,却仿佛亿年那般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