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着盯着,凌雨微却觉得周身有些发冷,就如同哪里有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自个儿一般,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
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凌雨微再次朝凌帝的墓碑磕了一个头。
父皇,儿臣不会把你的南国让给那个杨千里的,但儿臣也不会要,儿臣只要柳少扬。
若是他能够同儿臣心里想的一样,该有多好,只可惜,不是。
摇了摇头,凌雨微嘴角泛起一个无奈的笑,然后缓缓的转身离去。
许久,皇陵里传来一道低沉大声音。
收回那能够淬死人的目光,周子默低头对怀里的女人道:“小东西,该跟爷回去了,再过会儿,怕是他们就要把皇陵给关闭了。”
眯了眯眸子,长臂揽着靠在自己怀里默不作声的女子出了去。
凌帝下葬后十日,东北将军,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及其一干大臣反。
正当朝堂上没有选择杨千里之人惶恐之时,刑部南都巡防营,西南将军王锐,同叛军展开了厮杀。
西南将军府里,凌雨微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三副尸体,半天没有做出声音。
这三人,竟是不晓得在哪儿死了,还会抛尸在了大街之上。
目光不善的扫过将尸体给寻回来的几个寒铁卫,凌雨微心里却是不晓得该如何说了。
这些人,傲气,只听云言的安排,在从云国返回南国之路上,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此事。
这三人已经失踪几日有余,这些人却是直到寻到了尸体才来同她禀告。
她要看着这几具尸体作甚?
眸子一冷,凌雨微猛地一挥袖袍,手腕上发出清脆的玉镯碰撞的声音:“将他们三人,带出去,安葬,此事,慎言!”
只是,一句话刚刚说完,人却再度不省人事的昏了下去,急得几个人瞬间冲了上去。
除夕之夜,本该是安宁祥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守岁。
但今夜的南都,却是有了不一样的红色。
往日里是鲜艳的,喜庆的大红色,由千家万户的红灯笼,红色窗花点缀。
今夜的南都,却是处处弥漫着腥味,那是,流了半条街的血,将人踩踏过的地儿掩盖。
杨千里看着自己越来越少的东北大军,脸上一片猩红,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之血溅出来,射到他的脸上所致。
脸色狰狞,杨千里站在那城墙之上,看着突然前两日多出来的那些西北士兵,终究晓得了为何那个人竟是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了。
原来以为胜券在握,原本看着王锐的大军和巡防营的人节节败退,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够坐上那个位子之时,却发觉这些所有的都只是一个笑话。
就如同昙花一现,在他面前唰的一下就没了。
原来那个人手里竟是有了西北大军,在这最重要,最让他意想不到之时,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
他不甘心,不甘心,他要坐那个位子,他要将柳少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要让他为自己往日所做的付出代价!
要让他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然后再由自个儿将他挫骨扬灰!
只可惜,现下他做不到了……
一把冲下城头,杨千里看到一个西北士兵,狠狠地将手里的长枪刺了进去,一个,又一个,杨千里手里的长枪收割着西北士兵的性命。
远远的,一个身穿白色甲胄的威严男子看着一幕,清秀的眸子里满是死寂,伸手朝向身边的近卫。
不用多说,近卫眸子一闪,恭恭敬敬的拿出一把大弓。
从身后背负的箭筒里抽出一根白色翎羽的箭,男子嘴角微微抿起,张弓搭箭,对准那还不停挥舞着长枪的杨千里。
松手,箭矢在空中瞬间飞了出去,发出阵阵破空声。
看着那人缓缓的倒下,少年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走,去同丞相大人复命,就说逆贼杨千里已经伏诛。”
“是,将军!”身边的人一听,瞬间从方才那惊天一箭中回过神来,激动的应了一声。
他们的将军,不愧是南国最年轻的将军,也是他们的南国箭神!
看着白泡的端木空,士兵的眼里皆是狂热。
“赢了,赢了,赢了!”
“小东西,他们赢了。”朝王宣点了点头,周子默起身朝换意走去。
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这么一个好端端的除夕之夜,却是被那么一些人给搅乱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