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原本是打算再交代几句话的,可想了想只叮嘱了她一句小心行事就走了。
等着谢橘年步入院子的时候,这保宁长公主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丹阳县主,丹阳县主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娘亲您就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对我好的!若是他敢对我不好,我会和您告状,和皇帝舅舅告状!我看他敢对我不好!”
保宁长公主听了这话,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看向谢橘年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原先她就被我娇惯的不成样子,这住到你们长宁侯府才几天,这脾气越发大了!”
谢橘年也跟着直笑,“难道保宁长公主觉得这样不好吗?”
“好!我自然觉得是好的!只是这姑娘家嫁了人就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得关心丈夫,操持长辈的起居,以后可不能像这样玩闹了!”保宁长公主摸着丹阳县主的发丝,这眼神就舍不得从丹阳县主面上挪开,若不是谢橘年看到过之前保宁长公主的样子,是很难相信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的。
保宁长公主笑着道:“更何况这世上什么人都是靠不住的,你的父母你的亲人那都是靠不住的,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你自己,知道吗?”
丹阳县主只觉得这话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娘亲,您怎么就靠不住了?就算是皇帝舅舅靠不住了,可我也能找您啊,难道您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受委屈不成?”
保宁长公主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总有一天她也会死的。
丹阳县主没有感受到这低落的气氛,缠着保宁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就说要看保宁长公主给她带来的嫁妆了。
这保宁长公主这次从别院带了不少好东西,想必是打算一点点将丹阳县主的嫁妆送过来的。
此时只有谢橘年和保宁长公主在了,谢橘年原本也打算跟着一起瞧瞧的,只是保宁找公主却将她留了下来,“橘年,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谢橘年自然是留下了,“保宁长公主您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就是了。”
“吩咐谈不上,不过就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保宁长公主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如今更是开门见山道:“所有的事情怕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谢橘年万万没想到保宁长公主会是这样直接,想了想,她点了点头,“对,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若是顾玉顾虑不要丹阳了,丹阳该怎么办?”当母亲的总是会操心女儿的婚事的,更何况丹阳县主的身世和别人不一般,“更何况我看丹阳是爱惨了顾玉,原先的事情之后,我在丹阳跟前就不能提起顾玉,若是这次他们的婚事不能继续,我只怕丹阳……”
谢橘年只道:“依照着我对兴国公府世子也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退亲的事情来的,更何况当初他央求老兴国公上门求亲的时候想必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都想到了的。”
“可顾玉不会,难不成别人也不会吗?万一别人瞧不起丹阳了?为难丹阳了?”保宁长公主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难受。
谢橘年却是看的很淡,“就算是到时候真的有人瞧不起丹阳县主,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丹阳显著不是个小孩子了,她不能一辈子活在您的羽翼之下!很多事情她要自己去面对的,更何况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不管是好是坏,她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且我觉得兴国公府世子爷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您应该对丹阳县主有信心,也更对兴国公府世子爷有信心才是!”
其实这个道理,保宁长公主原先也想过,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就算是如今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丹阳,依照着丹阳的性子,只怕也会硬着头皮走到底的。
丹阳啊,就和她的性子一样,不会轻易交付于真心,可一旦将这心交出去,就不会再有收回来的道理了,这么多年她又何尝不是一样了?
当初她怀有丹阳的时候,先皇想将丹阳流掉,她不愿意,先皇没有办法,只想替她找一块遮羞布,想要将她许配给旁人,到时候这公主早产生下女儿,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因为冲着她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人家的哥儿想要来求娶她,先皇也帮他选了两三个合适的,只等着她点头就是了,只是……她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那个人啊!
想及此,她只觉得喉头发涩,“你说的有道理,丹阳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能一辈子护着她,只是橘年,若有朝一日丹阳真有什么苦处,你能不能帮帮她?你就当这是一个母亲在求你!”
如今她用的是丹阳县主母亲的身份,而不是保宁长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