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端起酒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垂下头来,淡淡道:“让他回去吧,如今长宁侯夫人怀有身孕了,他也该回去多陪陪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头垂着,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偏偏这话说起来极其平淡,半点波澜都没有。
其实他这次去辽东吃了不少苦,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要紧盯着眼前的事情不放,很多事情都会过去的,对呀,都会过去的!
沈易北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那我再陪你们坐一会儿再走吧!”
周六却是气的没和他说话。
顾玉笑了笑,“你也别强求了,如今你该多陪陪长宁侯夫人才是正经事,毕竟长宁侯府向来子嗣艰难,以后长宁侯夫人生下儿子来,那就是你的嫡子了,你……”
“你放心!”沈易北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有些话从顾玉嘴巴里说出来并不合适,“如果去年这一胎生的是儿子,他一生下来,我就会向皇上请封他为长宁侯府世子的,若是生下来是个女儿也不打紧,我定会护着她一辈子!”
顾玉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了。
沈易北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安抚了周六几句,这才回去了。
等着他回去了,谢橘年并没有睡下,谢橘年怀孕之后也是挺奇怪的,害喜的症状并不严重,只是没日没夜的想睡觉,今天更是睡了一整天,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有些睡不着了。
如今她正歪在炕上看着玳瑁给以后的孩子缝小衣裳了,沈易北掀帘而入,谢橘年含笑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易北挨着她坐下来,嘴角也勾起两分笑容来,“不是你说要我多回来陪陪你和孩子吗?你和我说若我多陪陪孩子,以后孩子生下来就会和我亲近些了,这话都搬出来了,我还敢在外头喝酒?”
这样的说法他之前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可既然谢橘年说了,他就相信了,“今天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谢橘年笑着道:“踢了两脚,不过还好,我受得住……就是怕你以后受不住了,这孩子肯定是个顽皮的……”
他们俩儿絮絮叨叨说着话,玳瑁不动声色退了下去。
沈易北拿起一旁的小衣服,是看了又看,“这衣服怎么这样小,孩子到时候穿得了吗?”
谢橘年虽没当过娘,可听杜秋娘她们说的多了,也是一本正经道:“自然是穿的了的,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只有这么大……”
说着,她又觉得自己的比划和杜秋娘比划的好像大了些,又缩了缩,“这么大,老祖宗说了只怕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也没多大,毕竟我也没长什么肉……不过大不大倒是无所谓,只要健康平安就好了!”
沈易北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啄了啄她的额头,“放心,咱们的孩子会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真的吗?”谢橘年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原本以为这段时间宋云瑶和柳姨娘她们会有所动作,可她们俩儿什么动作都没有。
不仅是她们,就连朝堂之上也是半点事情都没有,越是平静,她就越是觉得不安,毕竟如今这份幸福来得太不容易,“我听老祖宗说辽王这一次来势汹汹,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打到了荆州去了,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准今年就能打到京城来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自己苦点累点不要紧,可如今有了孩子,她是半点苦都不舍得要自己孩子吃的。
沈易北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放心,不会的,不会的……辽王这次作乱实在太突然了些,就连皇上也始料未及,我看皇上的意思像是不大担心,觉得这件事有转寰的余地!”
这下子,谢橘年更是听不懂了,”怎么会?皇上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