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一亮,她就再也走不了了。
黎明晨曦,茂密的树叶,挡去了晨曦微光,让周围的一切仍旧显得黑漆漆的。林慕白睡得安稳,睡得很熟,难得的心安。唇角带着笑,眼角还有少许干涸的泪痕。有些痛是快乐的,有些快乐却藏了痛苦。
哒哒的马蹄声,喧嚣不止。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伴随着整整齐齐的甲胄之音,林慕白的眉睫陡然扬起,她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却有坚实的臂膀将她扣在怀中。翩然落下的锦绣华服,遮去了二人的身子。
林慕白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屏了所有的呼吸。
五月低声冷喝,“众军回避!”音落瞬间,所有的军士都背过身去,极为默契的在周遭形成一个包围圈,不许任何轻易靠近。
苏离从马车上下来,笑得寒意渗人,可除了端庄的姿态,凛冽的笑靥,她什么都做不了。苏厚德冷哼一声,“简直胡闹!”旋即背过身去。
容哲修坐在明恒的肩头,饶有兴致的吃着手剥花生,低头望着明恒,“那以后,小白就是我恭亲王府的人?”明恒颔首。
暗香只是悄悄看了一眼,登时背过身去,面上红到了耳根,整个人的心跳都紧跟着加速。有些画面,着实不适合她这样未经人事的少女看见。深吸一口气,暗香快速捂着自己的眼睛,心口噗噗的跳着。
深色的帷幔快速将容盈与林慕白包围在内,外头众军背对。
见状,林慕白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神情依旧迟滞的容盈。那一刻,她有些怀疑,昨夜的疯狂不是来自这个男人,那样的炽烈,那样的放浪不羁。
且不管其他,如今这局面,林慕白算是尴尬到了极点。怕是天下人都该知道,她与容盈的这段不算露水之情的无媒苟合。她甚至有些怀疑,昨夜的容盈是不是故意的?
轻叹一声,无暇多想,林慕白快速穿好衣裳。
凌乱的发髻,慌乱的神色,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样狼狈过,狼狈得颜面无存。即便她没那么重视所谓的容脸,可毕竟也是个女子,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子,但这样走出去--也等于不打自招了。思及此处,脸上火辣辣的。
一回头,容盈站在她身后,不着片缕。
她骇然一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傻子是不是连衣服都不会穿?犹记得那日深谷,好像是五月帮着穿的,所以现在--他在等着她给他穿衣服?
林慕白使劲的揉了揉脸,后慢慢的将捂着脸的手放下。
一声叹,是无奈还是释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替他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回去,昨夜什么都看过做过了,也就不忌这些了。虽然某些具体部位昨夜看不清楚,那么今日--等到为容盈穿好衣服,林慕白的脸,粉若桃花,盈盈绽放。她始终半垂着眉眼,拿着腰带慢慢的将双手伸向他的左右腰间。
蓦地,他抱紧了她,没有话语,只是紧紧相拥。
心头一窒,林慕白握紧了手中的腰带,“先把衣服穿好吧,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
他置若罔闻,始终不肯放手。
“再不放手,我生气了。”她语气有些焦灼。
良久,他才乖乖的站直,慢慢的打开了胳膊,敞开怀抱,任凭她慢慢的为他系好腰带。修长如玉的纤纤十指,仿佛十分灵活。林慕白自己也觉得可笑,她不记得自己给男人打过腰带,可怎生得这般娴熟。打好的腰带,也是这般的顺滑好看,仿佛早已练就了这么一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