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起之时,整个渔村又开始忙碌。
苏家的管家--苏池,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渔村,扰了这难得的平静,激起涟漪无数。
林慕白站在屋舍门前,远望这一片纷杂。
没说上两句,众人好像吵了起来,至于吵什么,因为隔得太远未能听得太清楚,但瞧着渔民们群情激奋,想来这苏家人又开始压价了。不断的压价,已经让渔民穷困潦倒。苏家的暴利,激起了民愤。
林慕白转头,便看见有些渔民操起了家中的棍子扁担,似乎是要干一场才肯罢休。
这样下去,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事情还是闹了起来。到底,事情还是闹了起来,最后演变成了拳脚相加。林慕白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带了小豆子和容盈,当即躲了起来。
虽然容盈是恭亲王,可你要是现在上去,告诉人家这傻子是恭亲王,估摸着没把你打死也得给你打残。林慕白不傻,口说无凭的东西,换做谁都不会相信的。
“我爹和我娘--”三人趴在床底下,小豆子哭出声来,被林慕白快速捂住了嘴巴。
“嘘,别出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林慕白望着外头。
苏家本就是有备而来,带了不少衙役在旁,专门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渔民,其中便有小豆子的父亲。剩下的渔民便安分了不少,谁也不想落不得好。
须知,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进了牢,你不拿钱去打点,在里头能把人打半死,最后拉回家里也就是个废人。
“我告诉你们,这批鱼货的价格就是这样,谁敢再闹事,就让谁把大牢坐穿。”苏池咬牙切齿,极度轻蔑的扫一眼底下众人。渔民或被打得鼻青脸肿,或瑟瑟不敢轻动,唯有妇人们在低低呜咽,发出哀怨的哭声。奈何小老百姓除了拼命,再也没有其他的本事。
鱼货被挨家挨户的搜出来,而后苏池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点点的钱,拉着几车鱼货扬长而去。
小豆子快速钻出床底,趴在门缝里看见自己的母亲,哭着喊着去追囚车,却几番跌倒几番挨打,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只能趴在地上放声哭泣,哭得声音沙哑。
林慕白带着小豆子出门,望着被众人搀起的渔家妇人,心中自是愤慨万千。
“小豆子,你安心在家陪着你娘,姨进城去看看,你别着急。”林慕白俯身蹲下,抚着孩子稚嫩的面颊,笑得有些寒凉。
小豆子哭得眼睛红肿,“姨,你打不过他们。我爹都打不过,何况是你?你去了,会被打死的。”
“姨不是傻子,不会傻到让他们打死。”林慕白笑了笑,“别乱跑,在家照顾你娘,我走了。”
“姨?”小豆子哭着拽着她的手,“他们会打死你的。”
林慕白笑得心酸,“傻小子。”便看了容盈一眼,“咱们走,跟着鱼车走,就一定能进城。”如此也好,身边没有太多人,看到的都将是最真实的一切。
容盈不是恭亲王吗?进了城,一旦有人认出来,他就能恢复身份。在此之前,林慕白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渔民做点事,至少他们收容了自己和容盈,这份恩情必当相报才算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