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潇潇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丫丫,你说那个叫杜甫的老头咋就这么厉害呢?”霍小山对慕容沛说这话时两个人正沿着长江边走着。
他的左手边一道寒阳投在水中,不尽长江水从天际涌动奔来,江边白蓬蓬的芦花正在风中摇动,右手边是稀稀疏疏的茅舍,一副深秋萧瑟的景象。
与老兵们在一起训练无疑是充实而忙碌的,但也是辛苦的,平时霍小山和慕容沛在星期天大多是去娘亲子君那里,今天恰赶上宋子君又打佛七,霍小山和慕容沛就约好了一起到八卦洲来玩。
“人家是谁,做诗当然厉害。”慕容沛一边接口,一边却立刻象一个小孩子似的用手扯住了霍小山的衣袖。。
霍小山不提长江滚滚还好,他这么一提慕容沛就觉得那滚滚而来的江水让她有点晕。
尽管现在她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尽管她也会水,但她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水,下意识地地有了不安全感就去握霍小山手已经成了习惯。
“我也挺厉害的呢。”霍小山忽然狡黠地一笑说道,轻轻抖了下衣袖,很自然地把慕容沛的小手攥到自己的手中。
他知道慕容沛有点晕水了,就转移了话题。
现在的霍小山在外人面前越来越体出与岁数不相符的沉静,只有在少数的几个熟人或者亲人面前才会露出顽皮的本色。
“你厉害?你也做一首诗我看看?”慕容沛果然把注意力转移了,她明知道霍小山是在吹牛,就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不信?张口就来!”霍小山很象回事似地说道,“衔远山,吞,吞诸江,浩浩tāngtāng,横无际涯……”
“打住。”慕容沛一边制止住霍小山一边已经笑出声来,“还浩浩tangtang,汤汤,你还粥粥呢。”
“不对吗?”霍小山故作天真。
“你犯了三个错误。一个是盗窃别人的文章,一个是张冠李戴,另外还有两个错别字。”慕容沛纠正道,她见霍小山真的仔细听着(其实是霍小山的故作认真瞒过了她),就接着说道:“这是《岳阳楼记》里的话,不是你写的,是宋朝范仲淹写的,你是偷的人家的文章,这是第一点。人家写的是‘衔远山,吞长江’,你还‘吞诸江’,人家说的是岳阳楼,你非得说是长江,是典型的张冠李戴,一看就是瞎掰,再有,那个字虽然是汤,但要读成shāng,应当是浩浩shāngshāng才对。”
“哦,原来如此。”霍小山低头笑了,其实,他自然也知道慕容沛所指出来的错误,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逗慕容沛,知道慕容沛在这事上肯定会和他较真的。
“算我偷的好吧,那你也偷来一个来,我看看。”霍小山逗慕容沛。
慕容沛并没有注意到霍小山是故意逗她的,她伸出手指轻轻拂了下被江风拂到脸颊上的乱发,轻轻吟道:“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但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慕容沛吟诵的很专注,霍小山看慕容沛看的很专注,凉凉的江风吹动下更显得慕容沛齿白唇红,清丽可人。
霍小山正要说什么,只是前方不远处吵杂的人声打破了他们二人世界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