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的高楼,象那洋火纸盒似的,不同的窗户下会有不同的人家。
大街上人很多,就象小山村里进了鸟群那样密集,有黑色的轿车,人拉的黄包车,有许多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许多穿着旗袍露着雪白大腿的女人,更有沿街乞讨的衣衫褴褛老人和孩子。
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外面,有两个高鼻梁蓝眼睛的俄罗斯人背手站在那里,街上总能看以穿着黄色警服的伪满洲国的警察,偶尔还会有扛着三八式步枪的鬼子宪兵列队走过。
这就是哈尔滨,这就是霍小山来到哈尔滨后这座大城市给他的观感。
至于那许多深山老林里所不知道的名词,例如轿车、黄包车、旗袍、俄罗斯人、哥特式教堂等等,这些都是慕容沛教给他的。
霍小山眼神好奇,但却依然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淡定与从容,绝不是那种头一回进城的土豹子的形象,这一点不光是李棒槌就是连慕容沛都暗暗佩服。
李棒槌把霍小山和慕容沛安排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小旅店里,就去找当地的地下党联系,他也是按照半路上和霍慕二人的商量,决定给他们买去沈阳的火车票,那样入关才会更快。
两个人站在窗前透过擦得还算干净的窗玻璃,可以看到街对面上是一个气势恢弘,精美绝伦的大教堂。
教堂的墙体全部采用清水红砖,教堂的穹话了,告诉那远方有着一片灯火的地就是自己曾经的家。李棒槌只是负责送人,到他这已经是抗联的第七个交通员了,所以并不知道慕容沛装过哑巴。
“比这儿小点,也有很多高楼。”慕容沛又补充道。
“你路过齐齐哈尔的时候,不打算回家看看吗?”霍小山问道,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慕容沛低着头低声道:“那里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娘没了家就没了。”
“不知道我爹我娘在没在南京,要是他们还在东北就好了,我就可以和赵司令一起打鬼子了。”霍小山想起父母也是怅然。
霍小山是言者无心,却没注意到慕容沛此时已经撅起了小嘴。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现在知道你爹你娘还在hlj那你还送我去南京吗?”慕容沛有点紧张地看着霍小山,这句话一问出来,好象霍小山的爹娘真的还在hlj似的。
“我肯定会送你去南京的,我答应周大哥了。”霍小山说道。
“哦。”慕容沛低声应了一声,眼睛望着窗外,脸上涂的黄粉遮掩住了慕容沛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看啥呢?”霍小山问道,顺着慕容沛的视线,霍小山看一个挎着筐的小姑娘正在窗外的街道上走过,似乎边走边呦喝着什么,霍小山心中一动,便向门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棒槌不是不让咱们出去吗?”慕容沛急说道。
“马上就回。”霍小山应声时人已经到了门外。
慕容沛疑惑地看着霍小山出屋门后向刚才走过的那个小姑娘的方向追去。
不大会功夫,霍小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纸包。
“是什么?”慕容沛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