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毕竟是一名老党员，一名党的高级干部，历史的使命感终于战胜了前怕狼后怕虎的畏惧感。为了走出一条具有华夏特色经济改革之路，我何尝不可以粉身碎骨啊。

改革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这个小青年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了摸索华夏改革的新路子，都能冒着风险，勇于尝试，大胆改革。我作为一名老党员，党的高级干部，为什么不能试着在刀尖上跳舞？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仍站在那里的王小波，笑容可掬地说道：“坐吧，说说看，还有那些困难？”

王小波舔了舔嘴唇又摇摇头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他的倔劲上来了。

李默然摆摆手取笑道：“你来我家，好像很委屈似地，自己泡茶吧。”

王小波想，我来你家，站了快四十分钟，也讲了四十分钟，连一口水都没得喝，说不委屈那才怪呢。

他确实感到有点委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儿子的同学呢，给个座总应该吧？顾老总比你职务高吧，在那里我想坐就坐，想躺就躺，随意的很，可到了你家，还是你主动邀请的，不但连一口水都没有，还站了四十分钟，你这个省委书记还真做的出来。

其实，王小波由于站了四十分钟，火气上来了，陷入了单向思维的死胡同。省委书记是什么人？平常人连他的办公室都进不去，何况是他的家了。这次在家里召见他，是一种亲情的暗示，是省委书记给他的面子。他也不看看，堂堂的正厅级干部石光荣，一听说省委书记在家里召见他是何等的震惊啊。

王小波就是那种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三分的主儿。现如今省委书记让他自己泡茶，自尊心就感到了些许满足，就高高兴兴地泡茶落座。

李默然见他那愣劲，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李剑锋，都是一样的臭脾气，便升起了一种做父亲的情怀。态度也就好的多了，关切地问道：“资金有没有落实？那可是一条省级公路啊，别到时变了半拉子工程呀。”

王小波汇报道：“开通隧道大概需要三千万左右，我们已联系了一家公司，他们答应垫资一千万，条件是参与我们以后成立的股份制公司，并注资五百万，成为股东。北山乡以隧道公司垫资的一千万和向北山铜矿拆借的五百三十万，共一千五百三十万的资金，占公司的51%的股份。其余九百七十万，有另两家公司分摊。”

“敢情你们乡政府是赤手空拳起家啊？那一千五百万的欠债怎么还？”李默然对王小波的空手道还真有点担心。

王小波信心满怀地说道：“既然是民营资本投入国有公路，公司就有权在隧道口收费，这在国外也早有先例。我们想过了，按每辆车五十元收费，一年就可以回收成本。况且打通隧道后，两省之间缩短道路后，节约的汽油费也远远不止五十元。”

听他这么一说，李默然也精神大涨，连连点头道：“这是好事，收费也合适。我去过法国，那里好像也有几条公路是收费的。”

当然，从那个特殊年代走过来的人，更多的考虑是政治问题。这个方案虽然实用性很强，但政治压力同样很大。

他思虑了一下，谨慎地告诫道：“公路建设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搞起来，但那个所谓的股份制公司还是悄悄地开张，不要搞的满城风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其他，你看还要我们省委省政府给点什么支持？”

王小波一听有戏，就狮子大开口，要起钱来：“有李书记的支持，我们就高枕无忧了。要不拔点款，不多，三千万就可以了。”

李默然瞪了他一眼：“三千万还不多？政府用在公路建设上，一年也不到三千万，你倒会开口。何况，你那公路标榜的是民营资本投入，政府出钱算什么？以后，公路收费又归谁？”

王小波一想也对，要了政府的钱，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公路收费权都归了省政府，那北山乡就赔大了。

他抓抓头皮，尴尬地说道：“前面北山到庆县的三十公里拓宽，我们是动员老百姓自发修路，出的都是义工。现在就是打通隧道后，与临省还有五公里的连接线，是不是由政府出资，估计也就几百万。”

李默然沉凝了一会后说道：“这个倒可以考虑，既然，对两省都有好处，就让两个省的交通厅协调一下，这样吧，我写个条子，你明天去找一下省交通厅厅长石光荣。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找他协调。”

李默然说着，就跑到写字台前龙飞凤舞起来。

这时，李剑锋和江亭亭回来了，王小波就笑着迎了出去：“大哥，这么快结束了？”

还不等李剑锋回答，江亭亭一把拉住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小波，你那是什么药，太神奇了，那梁姐高兴地哭了起来，现在还赖在大堂里等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