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这几个闸门有多少年没动过了?”
“77年那次发大水动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我曾提议,每年必须检查一次,但没人听,终于报应来了。”林工冷冷地说着,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王小波一听,整整四年没有检查,真tmd牛了。也紧张了起来,大坝一旦冲垮,不但北山乡、铜矿将不复存在,连庆县县城都将遭难。
“还有什么办法?”王小波急急地问道。
林工摇摇头:“只有二个办法,也是完全不能办到的办法。”
“那你说说看。”王小波想,一分办法总是一分希望。
林工软弱是说道:“一是将溢洪道炸开一个缺口,让溢洪道作为主泄洪道泄洪;二是下去一个人,将缠绕在升降杆上的杂物清理干净。”
“那好,我下去。”王小波大有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派。
林工惊讶地看着他:“平常风平浪静的时候,或许还可以,现在这个时候下去……”他摇了摇头,将“简直去送死”五个字,硬是咽了回去。
王小波豁出去了,为了下游几十万人民的安全,也只能拚一下了。他冲一旁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平顶头说道:“快去拿一根长一点的粗绳子和一把柴刀过来。”说着,又转头问林工:“我还有多少时间?”
林工听了听越来越近的如雷鸣般的轰鸣声:“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
王小波也不再多说什么,招手将突击队队长叫了过来:“你把两个沙包,前后各一个绑在我身上,一会儿,我下去时,过两分钟将我拉上来一次。”
这时,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急。水库也好像为王小波的英雄行为所激动,显得更加不安静了,一阵,一阵的波涛拍打着大坝。
王小波**着上身,前后绑着沙包,手里拿着柴刀,一步一步地向大坝边缘走去。
二十名突击队员手里紧紧握着绳子,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领导,看着他们的英雄,不!这会儿在他们眼里,王小波是同志,是亲人,是和他们骨肉相连的兄弟。
王小波最后扫了大家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寄托,更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义无反顾地跳下水去。
二十名突击队员手中的绳子,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了,这根不起眼的绳子不但维系着他们战友、同志、兄弟的生命,还维系着下游几十万人民生命财产啊。他们感到了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
大雨在不断地下着,激动的泪水也在哗哗地流着。他们在心底默默地数着数1、2、3……99、100、101,一百二十个数字,平常一下子就数完了,现在怎么慢啊,111、112、113……还有七个数字,是那么的沉重,又是那么的漫长,每数一个数字,就象登一座山,紧张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118、119,起!”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叫,二十名突击队员,一起发力,王小波从水面上蹦了出来。
“好!”又是一声大叫。他们为自己的同志欢呼,为自己的兄弟欢呼,也为自己的成就而欢呼。
王小波大声地叫道:“谢谢兄弟们!一号升降杆被渔网缠住了,已经清除。”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下起了。
当他第三次从水下上来时,就见水库尽头,那山洪已滚滚而来,夹着树木,巨石,泥土直接向水库倾泻下来,掀起一个个巨浪,直接撞向大坝。
马林大叫道“快开闸门。”
几个人合力转动转盘,闸门徐徐地被打开了。
王小波虚脱地躺在大坝上,看着那徐徐升起来的闸门,露出了宽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