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依旧不停,敌我双方还在对峙着。这里的村民早就被转移到了青秀山上,不可能看到村民的身影,只有**战士们与鬼子互相对射的场景。
黑夜的枪弹火光中,卢苇看清了林的布满鲜血的脸,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口里喃喃地着话:“林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跟我会话吧。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要不是鬼子来了,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林哥,别怪我无情,我知道一直以来,你是喜欢我的,不过是藏在心里而已,你蠢啊,我知道你怕我哥,不敢对我出你的心里话,我不怪你。林哥,要怪就怪我吧,哦,不对,只怪这些可恨的鬼子。厂窖发生了那么大劫难,让我们各自一方,生死不明,要不是耿大哥救了我,我只怕早跟着我娘我爹去了。”
到这她凄美地笑了一下,抬起头又道:“在重庆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你,想起我哥,想着想着泪就来了。林哥,我在那里无依无靠,只有耿大哥才是我的依靠,我爱上了他......”
她哽咽着,话语突然停了下来,二行眼泪顿时从眼眶内溢了出来:“可是,我喜欢的二个男人都死了,都死了,都是死在了我的眼前,林哥,耿大哥,你们就真的这么忍心丢下我苇妹子不管啊。自从耿大哥走了,我记得跟你过,不等鬼子消灭,我是不再想个人的事的,其实,林哥,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你还是爱我的,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身边的战士听他着话,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
在和林了一些话后,卢苇的情绪稍许安宁了一些。这时,她想起了哥哥,她要去找哥,那名战士不肯,奈他不何,卢苇伸手要打他,他机敏地躲开了,卢苇要跑,战士拉住了她的手,即使卢苇用牙咬着了他的手,他也生死也不放,就凭卢苇咬着,直到卢苇最后无力地又瘫坐在林的身边,战士才如释重负。
当卢钢他们冲到鬼子的后侧时,一个战士不心滑倒,被鬼子发现了,顿时,几个≡≡≡≡,鬼子的枪口掉转到他们的身上,把卢钢他们打得抬不起头。就在鬼子在换着机枪弹药的一瞬间,他一个鱼跃式地猛地从地上弹起朝着鬼子的工事冲了上去,几个战士也在同一时刻跃起朝着鬼子冲了过去与鬼子撕杀在一块。
火光中,陈团长看到了卢钢在鬼子阵地上的与敌人相搏的一幕,他急忙命令战士们停止射击,一齐朝阵地上涌去......
枪声停了,整个村庄又处在一片宁静之中,没有听到往常一样胜利后的欢呼声。这次战斗没有象预期的那样获得大胜。在横着鬼子尸体的阵地上,他没有看到卢钢。问战士,战士也不知道。
“报告陈团长,卢钢他在这里。”一个战士在他不远处叫道。
陈团长飞快地跑了地去,果真见卢钢躺在工事边上,一个鬼子压在他的身上,脖子被卢钢的双手掐得紧紧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情急中的陈团长一脚将鬼子踢开去,蹲下抱起了卢钢,叫着他,探了他的颈动脉感觉在跳后,他高兴地喊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卢钢,卢钢......你子莫吓我啊,格老子的,老子还要给你杨老师有一个交代呢,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林死了,我就不知道回去怎样跟你杨老师,你可要跟老子挺住。”再仔细看时,他右胸在冒着血,赶紧叫人拿来急救包给卢钢给包上了。
枪声一停,卢苇离开了战士直往卢钢倒下的地方寻去,没有。她在黑夜里叫着哥哥。问一些收拾战场的战士见着她哥没有?战士们不是摇头就是回应得令她 失望,她着急了,在死人堆里找着哥,突然听到了一个战士发现了卢钢后喊着陈团长的声音。
她直步朝着陈团长那里跑去,跌跌撞撞。
哥在陈团长怀里安静地躺着,双眼紧闭。
“快,来人,把卢钢背上山去。所有人给我听着,把牺牲的战士就地埋葬。”还没等卢苇仔细看看卢钢的面容和伤势,陈团长便下了令。
陈团长在清战场的时候发现鬼子只不过十来人,自己的兄弟也死了十几个,陈团长恨恨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真的不划算。”
林和其他牺牲的战士长眠在这块土地上了。林单独一坐坟,这是卢苇对陈团长提出的要求,她这里只有林不是**战士,是新四军,不能埋在一起。陈团长想想答应了,此外,还出于人道,将鬼子的十几具尸体也草草地埋了。
记住了战士正在为林挖坟的位置后,悲痛的卢苇随抬着卢钢的战士回了山,已是快要天亮了。
痛苦归痛苦,毕竟打了几次胜仗,鬼子全部消灭了,山头上喜悦的情绪还是在漫延开来。听到胜利的消息,村民们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对着老杨和陈团长他们着些感谢话,来不急吃着早饭便各自朝着自己的家乡奔去。
老杨听了陈团长讲述了战斗的情况后,心情沉重。林牺牲了,卢钢身负重伤,生死末卜,还处在昏迷中。而卢钢的妹妹卢苇也处在极大的悲痛之中,身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她强忍着悲伤天天守候在卢钢的床边护理着。
老杨心中百感交集。
卢钢和林都是他的爱学生,他们曾都有自己的理想,在他们美丽的家乡读书学习,无忧无虑地在那片富饶的土地上快乐地成长。
卢钢曾有过当兵的想法,但被他爹给阻挡了,林没有当兵的念头。如今他们都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故土,不仅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家园。在他们被迫走上抗日的征程时,又失去了许多的兄弟。唯独就剩下卢钢和林在自己的身边了,可眼前,林却与卢钢阴阳两隔,一个死了,一个还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他们本是青春年少,长成人后要成就一番梦想的少年,是一对好的兄弟。然而,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世事变幻莫测,难料啊。
老杨不敢想像要是醒来后的卢钢知道了林牺牲的消息后会发生什么,毕竟他们是穿着开档裤一同长大的同乡同学,共出生入死过的患难兄弟啊。
想到这些老杨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暗地责怪埋怨着自己一时粗心大意,没能把林看住。
他与陈团长商量,在卢钢身体复原的这段时间绝对要对他保密:不能告诉林已牺牲。
十多天后,卢钢终于醒了过来,这让大家都欣喜若狂,尤其是卢苇更是悲喜交集,抱着哥哥失声痛哭。
卢钢声音微弱地劝着告诉卢苇没事,哥这不是好好的吗?他费力地看着周围的人们,问:“林呢?”
见卢苇哭得更伤心了,老杨生怕这个时候卢苇会穿帮,考虑到卢钢的身体需要疗养一段时间,这时候告诉卢钢对他的身体恢复不利。于是,他赶紧笑着道:“卢钢,林我让他去执行任务去了。”
卢钢问:“什么任务?是不是派他去沙头侦察去了?”见老杨没有吱声,他又高兴地道:“好,我就想着有那天再把那狗日的坂原给杀掉。”着要从床上支撑起来,被陈团长按住了,对卢钢道:“急啥子嘛,坂原那鬼子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的刀下的。要得不嘛,我再不会抢在你面前开枪了,要得不?”
他的话把在场的人给惹笑了。卢钢也笑了笑,见卢苇没有笑,便劝她道:“莫哭了,等那猪脑壳林回来,你就告诉我,一是告诉我沙头的情况,二是我要好好地骂他二句,竟敢擅自行动,不听指挥,对了,卢苇,还有你也一样该骂。”
卢苇一听哥这样着话,泪又涌了出来,她终于难以控制心头的悲情,对卢钢:“哥,饿了吧,我去帮你下碗面。”完,强压着伤感之心,独自一人离开了卢钢的床边,跑到了没有人的山头上放声大哭起来。
哥的话让她万箭穿心般。她的心在滴着血,真不应该支持林哥的鬼主意,后悔却是没有后悔药吃啊。
她想起了与林在一起的一幕幕。
老杨担心在卢钢这里呆久了,会出问题,于是,劝着大伙儿都出去,对卢钢了几句关心的话后,和陈团长也走了出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来月,青秀山上一片人间四月天的景象。
在卢苇的精心护理下,卢钢终于可以下地了。
有一天,他在妹妹的搀扶下四处走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问卢苇:“林他还没有回来?”
听哥这样一问,卢苇怔了一下,心中又一股痛袭了上来,不过她并没有露出多大神色,只是摇摇头含糊地:“没回来。哥,你看,天上好大一只鸟哩。”这话的时候她是在强颜欢笑。
卢钢抬头朝天上望去,果真有一只大鸟在天空中盘旋,时而俯冲,时而飞腾。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回到了林的身上。卢钢疑惑地问卢苇:“这都去了好些天了,我的伤也好了,怎么就不见他呢?是不是怕我骂,这猪脑壳躲起来了?”
“哥,你可以不林哥他是猪脑壳,行吗?”卢苇差要掉眼泪了。
“他就是猪脑壳。”卢钢有犟。见卢苇嘟着嘴,泪流了下来,不知所措,问卢苇怎么了?
卢苇强忍着悲情,娇嗔地:“我们一起长大,你把他当兄弟,我把当哥,还有你不是愿意让我跟林哥好吗?我不准你这样他。”
“好了,我不了行不?走,我们去找他去。”卢钢不管卢苇怎样推脱还是拉着她的手朝林的房屋走去。卢苇这下可真急了,可又想不出办法制止哥哥。正在这时,迎面遇上了老杨和陈团长过来了。
卢钢还没等老杨问他的伤情,劈头问着老杨:“林应该回来了吧,杨老师?”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把老杨给问愣了,不过,他没有慌神,望了一眼陈团长微笑着对卢钢一语双关地道:“想他了?我们也正在想他呢。”
“去沙头侦察也不要这么久的时间吧,杨老师,陈团长?你们是不是有意在瞒着我,快告诉我林他到底去了哪?”卢钢有不满意杨老师的回答。一路上和卢苇在一起的时候,发现周边的人好像都在回避着他似的,心里便有了疙瘩与纠结,又从妹妹闪烁其辞的神态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陈团长见卢钢在催问着老杨,便赶紧道:“卢钢,是这样的,林确实去了沙头,任务也完成了,但你杨老师这几天跟我商量,好久没有与你们部队有联系,就派人在山下去接应他,告诉林这一决定,所以,林没有来得及上山便又去执行你杨老师分派的任务去了,现在,我们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呢。放心吧,卢钢,林不会有事的,啊,等林与部队联系上了,他就回来了。”
听陈团长这样一,卢钢不再问林的事了,便向他们打听了沙头鬼子的情况,老杨不急不慢地跟卢钢了。在卢钢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还是派了刘队长和曹帮主去了沙头,获得了一些情报。所以他起来便胸有成竹了。他,鬼子在沙头是成了缩减乌龟,不敢轻举妄动,听刘队长和曹帮主那里没有增加鬼子。
卢钢听完,很是兴奋。要求一鼓作气干脆过江把坂原消灭算了,他也是残害厂窖人民的帮凶,同样是罪不可赦。
老杨没有同意,他坂原回去后加强了更强大的防范,整个周边都在修筑工事,恐怕连只苍蝇也难以飞过去。还有刘队长带回来的另一个最重要的情报是在资江南岸还有大量的鬼子,布防也严密,还有驻扎在茅草街的鬼子汽艇时不时地来到这一带巡逻,也许是坂原这鬼子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后,才这样加强了防范。
陈团长见卢钢还要坚持,便道:“卢钢,你就听杨老师的话,先不要着急,把伤养好再,要得不?”
卢苇在卢钢的身边听着杨老师和陈团长着林又去执行任务的谎言时,心中涌起了一股波浪,久久的难以平息,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知道杨老师和陈团长都是对哥哥好,做妹妹的更是希望自己的哥哥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卢钢不是纠着老杨要去打沙头就是问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老杨都是搪塞而过。
终于有一天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