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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言,有时候匪夷所思,有时候却很准确,许飞队长动用了队里十数位警力,跑了滨海十七个派出所,会了二十七八个或在监狱,或刚出监狱的人渣系列,电话打了无数,终于在当晚确定了“马寡妇”、“丧毛”两个绰号人物的真实身份。風雨小說網
真相总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丧毛是个秃子,根本没长毛,真名毛世平,马寡妇是个标准的大老爷们,姓马名玉兵。
两个人均有前科,而且是同伙,更意外的是,据许飞队长查到的消息,可能和游必胜有过旧怨,起因是刚刑满释放的游必胜曾经找丧毛借钱,没有得逞后耍无赖,后来吃了个大亏,之后游必胜东山再起,这两位就销声匿迹了,所以,不排除游必胜借机发泄旧怨的心态。
情况大致如此,三天过去了,三人小组仍然是毫无头绪,这一日上午,三人驱车到市局下属的保密科办事,一路上就侦破方向的问题,又开始纠结了。
申令辰的路子确实很野,没看现场,没去询问案件出警的人员,没有寻找与案情相关的线索,却风马牛不相及地去监狱提审与本案根本不相关的人员,郭伟和关毅青,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了。
车行高架桥上,路稍堵,关毅青回头看申令辰,还是那个样子,坐车就假寐,像坐定的老僧不侵外物,关毅青出声问着:“师傅,您说,这两个目标对吗?”
“你是在怀疑我是错的?”申令辰随口应声。
“不是那意思,您看您。”
“就是那意思也别客气,侦破就是个试错的过程,没有谁能保证全对,事实上,可能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达不到。”
“啊?不到百分之一?”
申令辰蓦地睁开眼,看着关毅青,又是那么微笑着道:“那你以为呢,神探多半是吹出来的,当警察,不违法乱纪,不办冤假错案就是好警察了。”
又是怪论,关毅青那点热血被越浇越冷了,她有悻然地扭回头不问了,郭伟像在顾忌关毅青的情绪,笑着问申令辰道着:“我觉得师傅还是有谱的,马寡妇和丧毛,既然曾经干过游必胜,那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但我总觉得风马牛不相及啊,马玉兵,绰号马寡妇,毛世平,绰号丧毛,有记载的案底是十一年前的一宗倒卖文物案,两人是同伙,一个五年,一个三年半,出狱后并没有劣迹……师傅,您知道他们现在在那儿吗?”关毅青问。
“你考师傅啊?”郭伟警告道。
不料后座的申令辰却接口道着:“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唯独不会在滨海,我想应该离这儿很近。”
对吗?郭伟征询关毅青,关毅青看着刚接收到了消息,怔了下,给郭伟看,邪了,和申令辰在同一座城市,苏杭市。
“哦,看来猜对了,我再猜猜,肯定有合法生意,合法身份,肯定和本案相关的所有关键词都不相关,比如古玩、锁匠、保险柜等等,肯定从表面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联系。”申令辰道。
“这样定嫌疑人,那看守所不得有一半得和本案有关?”关毅青反驳道,不过她不否认,申令辰猜得很准确。
“有一个七度空间的理论,是说世界上任意两人之间相隔,不会超过七个人……其实犯罪的圈子并不大,只要不是随机的、流窜的,那这个固定的圈子会更小,干这种事缺了本地人不行,没准就是本地人干的。”申令辰道。
“那您确定,要从他们二位身上下手了,可既没有案由,又没有命令,我们怎么展开侦查?”关毅青问。
“我说了,是个试错的过程,侦查里捉乌龟不小心逮了王八的事多了,都查查吧,许队发来的还有什么消息?”申令辰问。
关毅青递过了手机,申令辰翻查着,情况让他微微惊讶,毛世平现时经营着一家物流公司,注册资金两百万元,而马玉兵更牛,开了家租赁车辆公司,许队长甚至发回了一张马玉兵公司的照片,婚庆、公务、旅游租车服务,排场不小,而且,都不在滨海市,在苏杭市落地生根已经数年了,最早登记注册,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关毅青一直观察着这位生拉硬派的“师傅”,在看到这些她认为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的信息时,“师傅”的眉头皱了,好像发现疑点了,她脱口问着:“您看出疑点了?”
“两个街痞,怎么发的家?第一桶金从哪儿来的?几百万撑起的生意,我就不信能没点猫腻。”申令辰狐疑地递回了手机。
“咦,对呀,这点我觉得可疑。”郭伟启动着车,龟速行进着,关毅青却是指桑说槐道着:“你什么见识啊,现在财富的神话太多了,前天还看到一个新闻,说咱们滨海一个卖菜大妈攒了好几套房子呢?”
“俩个二劳分子,可能靠勤俭致富么?”郭伟反驳着。
“那也不一定就是违法犯罪啊?”关毅青道。
“反正没什么好鸟,指不定干什么呢。”郭伟道。
“现在都疑罪从无了,你还想乱扣帽子啊,证据呢?”关毅青道。
她故意的启恤,其实想从申令辰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不过可惜的是,申令辰对此状似不闻,根本不予理会。好像就凭一句话认定马玉兵、毛世平是嫌疑人了一样。
难道几百万的生意开在苏杭,这两个身家不菲的老板,还瞅空回滨海,跟踪两位前领导,伺机偷人家家里的保险柜?狗屁不通的逻辑嘛。
“姑娘啊,你太急了。”
后座幽幽一声,把耍小性子的关毅青惊省了,她忙收敛,没回头,就听申令辰在后座平静道着:“这个离奇的悬案,首先得找到一个翔实的、合理的解释,这种解释就是我们的思路,就像看魔术,魔术师展示他的魔术时,给我们看到的是意想不到的结果。对于我们观众,你如果不清楚他的道具、他的手法,那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明白了,您的思路是从寻找那些道具、手法入手?比如同伙、工具,还有可能涉及到的销赃人员?”郭伟道。
“对,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来,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很聪明,他们的思路就像所有的影视故事,都会把警察当成笨蛋,我不介意当这个笨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们错一千次不要紧,对一次就够了。”申令辰淡淡地道。
可能缺乏点自信,但话里有不折不挠的韧性,这一点让关毅青认可了,从前辈的身上,多少还是能学到点东西的,她轻声道了句:“师傅,对不起,我确实有点太急了。”
“呵呵,没关系,慢慢来,谁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申令辰道。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关毅青问。
“我们把时间分成两份,一份用于请教现在看守所、监狱里的老贼,重点关注一下那些撬保险柜的惯犯;另一份得靠你了,把滨海及周边几市所有与锁具生产、销售相关的注册人员捋一遍,重点有登记的那些开锁人员,能连开数道门,又是在管理很严格的小区,这么离奇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还缺一个合理的解释。”申令辰道,他的思路很清晰,已经开始明确分工。
好像又岔了,关毅青马上奇怪问着:“不是要监控马玉兵和毛世平么?”
“这就是咱们来市局的目的,一个嫌疑人在自由的时候,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警察,所以,我们得找几个用得上的人。”申令辰道。
线人!?
关毅青和郭伟的心里,同时泛起了这个词,保密侦查程序,开始进入灰色地带了。
驶进市局,在郑局长的陪同下,到了市局办公楼的地下一层,这里是关毅青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不过她无缘进去,那里是一个存储保密档案的禁地,而且都是不能形成电子文档,只能以纸质和其他存储方式保有的文件。
这其中就有一种法律从未认可的身份档案: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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