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昌华摇了摇头,又把电话打给李小川。李小川接了电话,但得到的答复是,他本人在北州市,根本没有跟随郭金柱去京城。
陆一伟彻底泄气了,丁昌华回到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也别太着急,案件审查总有个过程,我量他刘克成逆天胡乱作为,何况你并没有证据证明,要不等等看?等郭书记回来后,我来安排。”
目前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陆一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道:“丁哥,你和市公安局局长熟不?”
丁昌华点点头道:“熟倒是熟,不过都是酒肉朋友,上次志远要在你们南阳公安系统大整顿,郭书记和他打了声招呼,要他全力配合。可要是以我的身份出面,力度可能不大啊。”
不管怎么说,丁昌华还是有一定影响力。陆一伟坚持道:“丁哥,要不这样,您给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一个专案小组下去对整个案件的侦破工作进行督查指导,也能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看到陆一伟如此为张志远操心,他也不能多说什么。手举在半空中半天,只好道:“这样吧,我试试吧,成功不成功就看天命了。”说完,起身打电话去了。
丁昌华在电话里与市公安局局长畅聊了半天,听得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似乎中间又隔了层关系,说话带着些客套,总是把郭金柱摆在台面上。陆一伟知道这样做会很难为丁昌华,可目前的形势,他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些了。
挂掉电话,刚才还欢天喜地的丁昌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走到陆一伟跟前道:“刚才市局局长也说了,说市委书记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他已经派了一支由刑警、法医组成的队伍下去了,估计现在到了你们南阳县了。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发现风向不对,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想方设法联系上郭书记,由他来出面。”
陆一伟感激地道:“谢谢丁哥了,我代表张县长感谢你。”说完,起身鞠了一躬。
丁昌华连忙扶住,道:“使不得,这个使不得。一伟,我当初把你推荐给志远没有错,你要好好干,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紧盯着南阳那一亩三分地不放,等时机成熟后要赶紧往出走,你还年轻,潜力巨大,需要你丁哥帮忙尽管开口,我虽是个商人,但有些事处理起来比你们要方便的多。”
陆一伟点点头道:“丁哥,别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的举荐之恩我陆一伟永世难忘,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陆一伟走后,丁昌华坐在沙发上望着陆一伟的背影发呆。他是一个商人,官员们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玩弄政治,自己为什么不能用手中的金钱左右官员们手中的权力?这些年来,他大把地在郭金柱身上投资,主要用于满足自己的私欲和玩弄别人够不着的权力,别人有事求他,他能及时摆平,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张志远他作为绩优股投资,尽管此人暂时发挥不了作用,将来肯定为之所用。而陆一伟他作为潜力股投资,这小子有胆识有魄力,别人见到郭金柱是唯唯诺诺,低三下四,他见到后刚正不阿,潇洒自如,这种人值得他去投资。
陆一伟很快就回到南阳县。南阳县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昨天还放鞭炮庆祝,今天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街头巷尾无不在打听此案件的最新进展,舆论的导向更加使案件变得扑朔迷离。
医院太平间里,成了临时手术室。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正在加紧对尸体进行解剖,死者的家属瘫坐在门口哭成一片,谁能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了杀人犯,现在又冷冰冰地躺在那里,任由他人摆布。
看守所里,政法委书记张乐飞正在对昨晚值班的民警进行盘问,原刑警队长付江伟难遭幸免。张乐飞竟然授意审讯民警对付江伟进行刑讯逼供,非要让他说出同伙是谁。付江伟被莫名遭到迫害,他是个硬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沉默不语,反而往审讯民警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萧鼎元被“软禁”在公安局会议室,有几个民警陪着他。他在里面坐立不安,试图打探外面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黑暗,**裸的黑暗。可谁又能改变现状,还世间一个公道?陆一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就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改变。他的心在滴血,蚀骨般的心痛。似乎又回到当年,刘克成他们集体陷害原县长楚云池血淋淋的场面,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啊。不过是换了个手法,手段依然极其残忍,颠倒黑白,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