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那错的也是她的父亲,而不是她。何况各为其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的父亲作为怀戎的臣子,所为并不算错。到底是皇上带兵入侵怀戎。
“这天下大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真的没有那么多对错。要说错,自然是皇上的错,他先侵犯的旁人的疆土。”谢祎叹息。
秋容连忙伸手捂住谢祎的嘴,“娘娘这也太口无遮拦了,这种话私底下说说还罢了,若是让皇上听到,可不好。”
“我自然也不会到皇上身边去说,只是同你说说罢了。”谢祎苦笑。
虽说是萧崇入侵别人的疆土,是侵略者,可是她作为萧崇的妻,自然也无法谴责萧崇。
她还能如何呢?说他残忍,狠毒,和他断绝关系吗?“皇上是一代霸主,自然要成就一番大业。要立不世之功,成大业,吞并怀戎也是必然的。何况当初也是怀戎自己从内部败落了,怨不得皇上。如今,皇上对漠北和怀戎的百姓都一视同仁,百姓们很快会安
居乐业,这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连皇上都没错,那宇文芮的父亲岂不是更没错了吗?”谢祎反问道。
与其说是怜悯一个宇文芮,不如说她是可怜红账内的众多女子。
纤弱女子,哪里受得住那样长久的凌辱折磨?只怕不必太久就会丧命吧!
想到那男人折磨宇文芮的场景,她实在是心头发麻。好像那折辱的并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堆烂肉一样,如何不让人觉得可怕?
若是有一日她落到那样凄惨的下场,她想,她或许并不会活下去。
“娘娘也看到了,她对皇上和娘娘如此憎恨,若是放了她,她也不会感激娘娘的。娘娘就不要为她的事费心了,还是好好和皇上过日子是最要紧的呢!”
“我也不是指望着她能感激我,我就是觉得那些女子很可怜。我们也同是女子,难免兔死狐悲吧!”谢祎抿了口水。
“红账历来便是对军中将士的犒赏,毕竟很多将士多年远离家乡,不得同家中妻妾相见。若是娘娘想劝皇上撤了红账,只怕皇上是不会允准的。”
“就没有什么法子了?”
“娘娘何必非要管这样的闲事?世上苦难的人太多了,娘娘若想一一都管,哪里能管得过来?别说娘娘如今还不是皇后,纵然是母仪天下,也不是就真能为百姓做多少事。
“女子呆在深宅大院便是了,至于外面的事,自然有男人们去处理呢!”秋容笑了笑,“娘娘还是不要再惦记此事了。”
谢祎蹙眉,她总觉得,若是换一个人的话,或许不会和她这样说。
可谁不会和她这样说?换成什么人的话,会支持她的想法?
她揉着额头,努力的在想。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都想起来啊?
“我想去见皇上。”谢祎将手头的东西都放下,急匆匆的往外走。
见谢祎说走就走,秋容只得连忙追了上去。“娘娘何必走的这样着急?皇上就在宫里,又不会跑了。”
谢祎到了萧崇寝宫的时候,萧崇还没有下朝,她便在他的寝宫里等着。
萧崇的寝宫很是简洁,比起女子的屋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谢祎环顾四周,除了一些兵器,还有不少书籍,便没几样摆设了。不过这样的布局倒是使得殿内更为轩朗开阔,也敞亮。
谢祎抚摸着架子上萧崇的佩剑,他到底身份不同,这佩剑也是一把极好的剑。
她看着锋利的剑刃,倒是有些爱不释手。若是她也有一把这样的宝剑,似乎很好。
“娘娘就这样喜欢剑啊?”看着谢祎的模样,秋容心下还真有些吃惊。
固然是漠北女子,骑射倒是不少人都会,不过却很少喜欢刀剑这些兵器的。
都说祁国女子柔弱,倒是不曾想这祁国的摄政王妃竟然会这样喜欢剑。
“这是把好剑呢!”
正说着话,谢祎便听到有脚步声,猛然回头看去,却并非是萧崇回来了,来的是金美人。
谢祎知晓这位金美人是刘嬷嬷的义女,以前在萧崇身边也算是颇为得宠的。
不过一直以来,她和金美人倒也没见过几次,自然更别说往来了。
如今都是还不曾被册封的人,也没什么身份高低,自然宫中的这些美人也不必总是去给她请安。
“娘娘也来找皇上啊?”金美人向谢祎行礼。
“金美人可是给皇上送什么来?”谢祎看着金美人捧着的锦匣。
“皇上昨夜留宿熏风殿,将随身的玉佩给忘下了,怕皇上找不到,故而给皇上送来。”
秋容小心睇着谢祎的神色,就怕谢祎会因此事生气。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和谢祎虽有个夫妻的名分,可却没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