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公子的目光一直看到钟芷嫣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才慢慢的说:“琴师,是吗?……”
借口逃开的钟芷嫣在外面磨蹭到差不多开场了,才又跑到三楼,找了个视线差不多的位置,坐都没坐下,就在这么站着。
金嬷嬷笑眯眯的上了那个在花厅正中间的小小舞台,喜气洋洋的说:“各位客官,大家都知道,今天呢,是我们金粉阁头牌雪儿姑娘,在上天下花魁祭之前的率先亮相。大家这几天都要抓紧啊,咱家的雪儿姑娘呀,过几天就要上京啦!今晚呢,老规矩。雪儿姑娘出来献曲一首,而后开始今晚的喊价,价高者得!”
“好!”
“废话什么!赶紧让雪儿姑娘出来!”
“是啊!快点让她出来!”
下面早已经是一派的狼嚎鬼叫的,那些男人的好色展露无遗。
金嬷嬷笑着下台了,打了个眼色,示意下人们上台把雪儿姑娘的琴给摆好……
一阵丝竹声响起,一个步步生莲的美人款款步上台。
台下一片死寂,全部都看呆了。
本来平日里的雪儿就很美,此时刻意梳妆打扮一番,那更加是惊为天人。怪不得金嬷嬷对天下花魁祭都觉得是囊中之物了。
美的如画中人的雪儿眉目含情,又带了点羞涩,微微抬头,正看看见那二楼正中的雅房。
那里有一位翩翩贵公子正看着自己。
雪儿脸蛋潮红,心跳得很快。
她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在琴前面姿势优美的坐了下来,指尖轻柔的放在琴弦上面,往上一挑——
正是一个月以前在金粉阁上空回荡过,让许许多多的人至今都念念不忘的《水可诀》。
钟芷嫣在三楼听着雪儿的琴声,虽然还有些许的地方不足。可是,雪儿才学习了一个月,能弹出这种程度的,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钟芷嫣还注意的看了一下底下男人的反应,嗯,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个听的如痴如醉的。
一曲终,钟芷嫣松了一口气。这种程度,出去参加花魁祭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尽管雪儿就只会这么一首。
只是,当现场爆出掌声,钟芷嫣转身想走的时候,低下花厅却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好像另外一个金嬷嬷一样的笑声。
雪儿刚刚福了身,还在台上。而金嬷嬷听见这个笑声的时候,脸都绿了。
“雪儿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这琴曲弹得十分动听。”一个丰腴美人娇笑的带着好几个美女走了进来,那大摇大摆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
丰腴美人金牡丹得意的看着金嬷嬷,娇笑的接着说:“只是呢,这雪儿的琴艺吧,还嫩。比之我们家的绿袖,可真是差远了。”
有不少男人都认出了这是隔壁街牡丹楼的金牡丹,而她身后的,正是牡丹楼的头牌,绿袖姑娘。
没想到能够在一夜之间见到淮河城两家大花楼的头牌,那些男人兴奋的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儿在那里喊着说:“绿袖姑娘!”
“绿袖姑娘来一曲儿吧!”
“是啊,看看是这绿袖姑娘厉害还是雪儿姑娘厉害!”
金嬷嬷的脸色难看的很,但是大厅这么多人,总不好发作,边勉强的扯着假笑说:“牡丹,你这是什么意思?同行面斥,这是规矩。你这是在干什么?”
金牡丹笑得可人,又很气人的说:“瞧姐姐说的,不要动不动就上升到什么规矩不规矩那里去嘛!妹妹我呢,路过,听见您这儿琴声呐,哎呦!那可是听不下去,就这水平,还想去天下花魁祭?一个月以前那首曲子,不是雪儿弹的吧,我听她那琴声呐,啧啧,我家的绿袖,随便一曲,能甩你家雪儿十条街。”
金嬷嬷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咽不下去,但是又咬牙的说:“妹妹,这儿是金粉阁,可不是你的牡丹楼。你家绿袖怎么出色滚回你的牡丹楼去摆显!”
“哎呀!姐姐你这么说可不对了。明明你骗人在先不是?”金牡丹笑得阴森,提高嗓门对着在场看热闹的众人说:“各位客官,话说牡丹我一个月以前,在这儿找金嬷嬷的时候,听到了一首琴技高超的曲子。金嬷嬷当时可怎么跟我说来着?她说那是她家雪儿姑娘弹的琴。结果牡丹今天一听呐,呸!根、本、不、是!”
“不是又怎么了?”一个男人高喊。
“雪儿姑娘弹得不是挺好的嘛!牡丹你这个老女人来找什么茬?”
“对啊!”
“想死啊牡丹!”
雪儿到底是这里的头牌,刚才弹的曲子不说有多么的动人,但是配着雪儿那天仙般的美貌,也足够一众男人晕的找不着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