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她走,就来盯着她?
但是她没有去问,也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金虎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是谁她也不关心,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那一边的人确认她没威胁,那他喜欢看就看吧。
钟芷嫣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抱着长琴来到亭子边。
亭子里面,雪儿已经正襟危坐的坐好了。
钟芷嫣心里面还是挺怜惜她的。确实是天资缺失,但是学习态度却很好。没有像很多头牌那样耍脾气,弹两下就嫌指尖疼,娇气得不肯弹了。
“老师。”雪儿一看见抱琴半遮面的钟芷嫣,便欢喜的喊了一声。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老师了。虽然她常常望着天空发呆,但是她身上的气质真的让人非常想要亲近!
“昨日说的不足之处,今儿改过来了吗?”钟芷嫣放下长琴,微微的低下头去调琴音,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她确实有在教雪儿,而且越教越认真。她真的希望雪儿能在天下花魁祭取得头筹,因为这样的话,随便进一个达官贵人的府上,也好过这样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红万人尝。
雪儿带着点羞涩的点点头,轻声说:“都改过来了。”
钟芷嫣带着点惊讶抬起头,“都改过来了?”
“嗯……”雪儿认真的点点头,还给钟芷嫣看自己指尖的伤痕,兴匆匆的说:“老师,雪儿都改过来了。请问雪儿今晚能上台弹奏了吗?”
钟芷嫣略带着惊讶。因为之前雪儿虽然上课认真,也有在练。但是仅仅是上课练习而已,一个错误的地方,通常要钟芷嫣讲上三四遍,拖个三四天才能改正过来,可是这几天,雪儿却像换了个人一样,上课比之前认真了十倍,练琴更加是认真得不得了。还老是追问钟芷嫣她的水平能不能上台演奏这首《水可诀》。
一切的一切,都反映了雪儿的不同寻常。
但是钟芷嫣不喜探听别人的内心,而且雪儿练那首曲子练了有差不多一个月,过几天就要上汴京花魁祭了,现在让她上台操练一下也是好的。
钟芷嫣点点头,说:“应该可以了。”
雪儿兴奋的笑了,娇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几乎是跳起来的说:“我去梳妆打扮一下!”
当晚,几乎这淮河城里一半的男人都闻讯赶到了金粉阁,个个都兴致高昂的伸长脖子,想听一下消失了近一个月,淮河城头牌雪儿姑娘的古琴献艺。
身上的外伤内伤都好的七七八八的金嬷嬷重新穿金戴银,这还没开场,嘴角都已经要笑裂了。袖子里塞满了全是那些男人递给她,让她帮忙安排个好位置的小费。
金嬷嬷这被“青楼二十九”一案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小心肝啊,总算得到些喜气了。
一整晚都扭腰拧臀的,半个****都露了出来的暴露衣着,在男人里面如鱼得水的穿梭着。
这金粉阁啊,总算是走出了“青楼二十九”的阴翳,一口气给缓过来了。
钟芷嫣一身白衣,墨黑的发丝直垂而下,盖住了会让人倒抽一口气的烂脸,露出来的半张美人脸让所有看见的男人都看傻了眼睛。
她微微低头的时候,又在不经之间,露出了大半烂脸。那些看傻眼睛的男人当下就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一个个收回目光在台上,再也不敢看这个坐在二楼雅阁窗边的无盐女。
金嬷嬷不知道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真心敬重老师。总之,雪儿第一场表演,金嬷嬷给钟芷嫣安排了一个视野最好的雅间。
从钟芷嫣的角度望过去,诺大的花厅里面,娇笑的美人们,高声谈笑挑逗的男人们,纸醉金迷,又热闹非凡。
钟芷嫣有点微微失神,苏中熙也是这些地方的常客,是吗?
心底微微苦涩,却不停的告诫自己别想。什么都别想。
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今晚金粉阁爆满,不知道气死这淮河城里面多少家青楼了。
但是呢,这人一多,麻烦就多。
且先不提那些三言两句不合就要动手的各种纨绔子弟,也不提那些口袋里面有几个钱就装大爷把人踩在脚上的有钱商人,但就是客人一多,得,没地儿坐了。
金粉阁什么地方?又不是紫禁城,还有进不得的?
金嬷嬷是什么人?又不是陈贵妃,还会把塞到袖子里面的钱还回去不成?
这样一来二去的,当钟芷嫣看到金嬷嬷满脸笑容探头探脑的探进雅房的时候,心里面就很了然了。
一个没给银子,还要金嬷嬷自己倒贴银子的。
一个是给很多银子,是金嬷嬷的金钱龟摇钱树的。
这雅房最后落在谁手里,那是不用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