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赶一个欲为亡故先人申冤的小女子赶走,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他金虎还真的下不去手。
金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没说会不会放过她,也没说会不会跟金嬷嬷说,反正一句话也没有,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钟芷嫣,最终在门前收不住情绪,忍不住崩溃大哭……
“金已供出年,刑至,淮将变天……”金虎在书案前提笔写下这一句话。
而后笔尖停顿在半空中好半响,才重新蘸墨,往下写道:“琴,未赶成。”
最后才把墨迹已经干枯了的小纸条装进一个小竹筒里,封上含有剧毒蜜蜡,递给在窗外等候的密探。这为了防止不是他们这一边的人得到这些信件,若事先手不浸泡解药,再去开蜜蜡的话,指尖一碰,人立马化成一滩尸水。
金虎难得忧愁了一回,想起自家主人要是知道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指不定又会怎么惩罚他。上次他忘记将金嬷嬷与年家的一封信眷写一封给主人送去,差点活不过那年的冬天。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一想起钟芷嫣的话,金虎就觉得,真的是毫无人性的人才能狠下心去伤害这姑娘。
密探的速度比之千里马过犹不及,这夜的半夜时分,小竹筒已经送到金虎主人的手中。
白天睡了一整天的金虎主人此刻正是精神奕奕的时候,用解药泡过手后,就打开了小竹筒。
纸条只扫了一眼,金虎主人的后槽牙狠狠的一磨,发出让立在傍边的密探寒毛竖起的恐怖声音。
“下去。”
“是,苏爷。”
金虎主人,也就是苏中熙苏大爷,将纸条放到烛光中,眼神凶狠的看着纸条被火舌卷起,瞬间成了灰。
赶不成?什么叫赶不成?
就不能说详细一点吗?
心情不爽的苏大爷好像忘记了,规定来往文书尽可能简单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赶不成?金虎这么凶神恶煞的出马都赶不走?钟芷嫣当真要在青楼混到底不成?
苏中熙气闷,却无计可施。面对钟芷嫣,他除了放金虎去吓走她,还真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好方法把那个倔强得跟石头一样的女子送走。
裴昌海的话,他也听进去了,所以,才决定让金虎出面。可他小看了钟芷嫣的决心,也小看了自己对钟芷嫣的感觉。
好像,知道钟芷嫣越是这么倔,他的心就越是难受。
就在苏中熙眉头皱的死紧的时候,门被极有教养的轻磕三声,而后又静静的等待这苏中熙的传唤。
苏中熙松开眉头,又恢复了京城那一套玩世不恭的嘴脸,轻佻的说:“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白衣美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
“爷……睡了一天该饿了,玲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黑米粥,过来吃点吧。”
“好。”
温柔的美人,温暖的食物,舒适的卧房。这应该是天下所有的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
苏中熙嘴角挂着笑,心底却很是不耐。这个方大人给他送来的美人实在是太过黏人,天天一副温文尔雅知情识趣的无趣样子,偏偏方大人对苏中熙还是很有用,现在还不能无视。而苏中熙自然知道这小美人没少将他这边的情况报告给方驺。
苏中熙上前搂着美人的小腰,享受着美人的照料,食物都是一口一口吹凉喂到嘴边。
心里实在非常不耐玲珑一汤勺还不够他半口的量,按照她这样为天亮都吃不完这碗粥。所以苏中熙以不能累着美人的理由,自己把碗接过来三两口的喝完了,嘴巴砸吧砸吧的,一副愿意溺死在温柔乡里面的鬼样子。
东西吃完了,玲珑眼如媚丝的吐着温热的气息,主动将红唇送上。
苏中熙却偏头一躲,抱歉的跟玲珑说昨晚玩的太过,现在还没缓过来。
哪怕玲珑娇羞的说只是亲一下,苏中熙都坚决不同意,半哄半推的把人弄了出去。
最后自己在房间里面擦掉刚才的冷汗。
他有阴影了。
真的有了。
他现在跟谁亲热都觉得会被钟芷嫣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