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昌海当天就把蓝栢拆皮拆骨的吃了个里里外外一干二净。
裴昌海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假,但是最后一定要在蓝栢身上重新实践一番。
裴昌海带着蓝栢回府,两年时间里面,裴昌海听从苏中熙的建议,慢慢的架空了他的母亲。父亲在朝廷做事情不管家务事,顶上一个哥哥却被裴昌海买通官场,把他调到了千里之外,整个府上是他做的主。
于是裴昌海就开始了跟蓝栢天理不容的生活。
而加入到苏中熙的计划里面,也仅仅是为了,可以更加强大,不再让任何人夺走他的蓝栢。
人总会有几样值得为其奋不顾身也得一试的事情,对裴昌海来说,那件事情就是蓝栢。
如果说要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才能换取足够强大的地位,才能让所有人不敢对他们有二话,他很乐意去做的。
让这个本就不安稳的世间再掀战火又如何?
乱世中,他裴昌海,有蓝栢就够了。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早上太阳的天空,又开始灰沉沉的落着不大不小的雨,夹在风中,格外萧瑟。
金粉阁的大门处,两个小龟公正在把两只闪着烛光的大红灯笼高挂在大门的两侧,这便是开门做生意的意思了。
酣睡一整个白天,洗浴梳妆过后的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们衣着暴露的倚在二楼的勾栏边上,嘴角含情的对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脚步浮动的男人勾呀勾的,稍有把持不住,回家的脚步就会不自觉一转,成为了这金粉阁的座上宾了。
而在金粉阁的后院,金粉阁最头牌的雪儿姑娘却没有到她平时所坐的窗边,去等待她今晚的良人,而是在后院的一个小亭子里面,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她的新琴师。
雪儿半年前被卖来这里,被所有人都惊为天人,一夜成了这里的头牌。
金粉阁可没有什么清官卖艺不卖身的,金嬷嬷没那么讲究,只要是个女的,哪怕是这里挂牌的小姐还是地上扫地洒水的婢女,只要客人想,出的起价码,没有金嬷嬷送不到嘴边的嫩肉。
更不要说这样一个美丽女子了。
她到这里的第十天就被金嬷嬷三万金的价格,被一个肥头肥耳的富商开了苞。
一开始她要死要活,可是时间一长,麻木了,也看开了。人生苦短,尚且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她一个小小妓女又算得上什么呢?
雪儿低头,看着那价值千金的古琴,明明她一点点都不会弹,甚至连学琴的天分都没有。却被嬷嬷一句说,要学,就规定了她每天学琴学诗学画的。
雪儿姑娘名动淮河城,要是能在天下花魁祭里面夺得天下花魁的头牌,那可发大财了,金嬷嬷的小九九可一点都不会吃亏。
“雪儿姑娘?”一个温润又带了点凉意的声音在雪儿耳边响起。
“是的……”雪儿抬头,却看见了让她忘记呼吸的美人。
墨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堪堪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依然美的让人心惊。这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美丽,也是一种让头牌雪儿姑娘都觉得自卑的美丽。
钟芷嫣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雪儿,心底轻叹,这头牌长得虽美,但似乎心思还单纯着,不知道还得在这人间地狱掉多少层皮呢!
“我是你的琴师,无盐。你可以唤我老师。”钟芷嫣在雪儿对面放下琴,动作之间,露出了丑陋恐怖的半张脸,毫不意外的听见雪儿的倒抽气的声音。
她眉头都没动一下,好像没有看见雪儿从惊艳到惊吓的眼神过程,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金嬷嬷让我教你一曲,好在一个月后的天下花魁祭中表演,你知道吗?”
雪儿赶紧收回思绪,不敢乱看也不敢乱问,认真得像一个孩子的说:“知道……”
“弹琴这种东西,若无技巧,便依赖曲子。曲子若是动听,那么弹者就算技巧平平也能讨巧的。”钟芷嫣知道不远处有人在盯着自己,想来应该是金嬷嬷派来的探子,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教琴,所以也说得相当的一板一眼。饶是金嬷嬷这般精明的人,也绝对猜不到,这个烂了半张脸的无盐,就是胭脂楼里面琴技舞技都艳绝天下的芷嫣姑娘。
雪儿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敬畏之心的点点头。
“我在来的路上,作一首曲子,你且可以一听,若觉得喜欢的话,可以学习。若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换另外的。”
“嗯嗯!好的!学生……额、洗脸恭听……”雪儿干巴巴的说,美丽的脸蛋还浮起可疑的红晕。她长的是很美,但是底子却是一个农村姑,直到自己被爹爹狠心卖到这里,都还没正经上过私塾,更不要说这种,跟老师面对面的教授课了!
钟芷嫣的嘴角微微一抽,决定还是不纠正小姑娘的用词错误,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普通的红木长琴一摆,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按在琴弦上,往上一挑——
铮铮之音从指尖流水般倾泻而出,和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清脆脆的屋檐滴水声,互相纠缠,又互相绵延,颤颤悠悠直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