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要装不懂,那我不如详详细细说给你听。”姬清转身朝里面走去,头也不回的清声说道,“苏军师应该记得我第一次拿出来的解药,也看到了书房书架上的那张纸条吧?”
见到姬清朝里走,拓跋烈看向苏言,“进来说话。”
语气倒是平静,并没有迁怒。
苏言依言走进屋中,姬清和拓跋烈坐在一侧,他和两人相对而坐,厅中的那一条牡丹织锦地毯仿佛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我的确看到了。”苏言说道,“姬小姐给将军喂下解药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但是书房的那张纸条,我却是看到了,并且还清楚记得,上面让您去文轩阁。”
“你当然能清楚记得,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逃不过你的影子,不是吗?”姬清杏眸清冽,看向苏言,“我请你和我一起去凌水国找北堂轩,你答应了,还约好了在府门口会面。可就在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有一只飞镖射进了房中,上面带着一封信,还有一个玉瓶。”
“信上说玉瓶之中是能给拓跋烈解毒的解药,但是只能解开一半,若是想要得到另外一瓶解药,则需要我按照指示行事,还不得告诉任何人。再然后,沈曦说书房失窃,我们赶到书房的时候,苏军师一顿有条有理的分析,最后又看到了书架之上的纸条……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安排好的?”
将书房故意弄得那么乱,又用一通来麻痹她的视听,无非只是为了让她看到书架之上的纸条罢了。
什么故布疑阵,的确是故布疑阵,只不过布阵的人就是他,而被困的人就是她而已!
越说,姬清眼中的冷色便越浓,而苏言双眉却越蹙越紧。
“这一切并非我安排,事实上,当时我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也觉得十分的诧异。”苏言解释说道,“我知道这一切并不对劲,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暗暗安排,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姬清继续问道,“我们还在书房中的时候,是不是你妹妹苏绾又送了一封信件?”
“是。”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将那封信交给我的时候,顺便还传递了一句话让我知道,说让我信守承诺?这信守的是什么承诺,想必苏军师应该知道。不过是因为你也看了书房的那张纸条而已,所以……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故布疑阵吗?”
说道这里,姬清微微的有些顿住。
她一直记得将她逼入八荒塔的是苏言,脑海之中一直停留着“苏言”揭下面具的时候,那冰冷而嘲讽的表情。可是现在将事情一一回想起来,却又发现了不少的漏洞。
比如,如果这一切是苏言安排的话,为什么他会要去看书架上的纸条呢?
神秘人在苏言看过了纸条之后,竟然又重新送了一封信过来,将原来的地址改动,是不是不想让苏言知道?也在防备着苏言?
那如果苏言和神秘人是一伙,或者就是神秘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怕八荒塔困不住她,怕她脱困之后会像现在一样找他麻烦,所以故意留下一个疑点,好洗脱他的嫌疑?
脑海之中瞬间想了很多的事情,姬清冷眼看着苏言,等着他的回答。
“我只能说,这一切并非我的安排。”苏言沉默半响开口,“姬小姐不信我无妨,但是这罪名,苏某不愿意担着。”
接连三日的惊忧,他只换来了声声指责,想着,唇角就带上了一丝苦笑。
“这罪名你不愿意担,那在八荒塔前呢?”姬清问道,“在我迟疑的时候,是谁在八荒塔前对我出手,想要逼我进入八荒塔之中?”
“不是我。”
“不是你?”姬清被苏言这斩钉截铁的话所激,忍不住冷笑出声,“就算天色再黑,我也能看得出,那就是你的脸!在将我逼近八荒塔的塔门前时,你不是为了炫耀,或者嘲讽,才取下面具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吗?”
“不是。”苏言皱眉,“我从未逼过你什么,更没有带上面具和你交手。如果姬小姐不相信,沈曦和安风等人可以为我作证。”
从发现姬清离开之后,他便去找了苏绾,从苏绾的手中得到了解药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二皇子府,让拓跋烈将解药服下。
接下来之后,他便带着暗卫开始全城搜索,再也没有单独行动过。
若是她不相信,他完全可以找出不下三四个人证,以证明他的清白。
听到苏言这话,姬清秀眉轻蹙,缓缓靠上了椅背。
这事情,疑点重重。
仔细想来,她对苏言的指控,似乎很多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