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要知道,一个被他放在心上的小丫头,亲着会是什么滋味。就是想要做一做,在每一个深夜想起来心脏都会砰砰跳个不停,会让他雀跃不已的事情。
他期待她会睁开眼睛瞪他,说他是登徒子,可是她没有。
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如果他可以回到在她灵前守候的那一夜,如果他知道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死,只是被北堂轩用秘法变成了那样,如果知道她被会北堂轩折磨七七四十九天……他一定会将她带走!
可是,他不知道……
在听到有人朝着灵堂走来的时候,他一转身,离开了她。
那时候,他竟然,再一次的离开了她……
那日清晨,他踉踉跄跄的回到府中,华安交给了他几卷画卷。
华安的确是伺候了他多年的人,深知他的心意,竟然将她从十岁到十五岁的画像,每一年都画了一张下来。栩栩如生,叫人心疼。
看着画像之上她从一开始的天真纯净,到最后变得木讷安静,他的心像是被绞痛一般,疼痛难忍。
他恨她,恨她背叛了她。
可是当听到她的死讯之时,他却那么卑微的希望她能活着。
只要活着,他总能问她一声,为什么。
可是她却离开了,他连一声为什么都无法问出口。
甚至……最后,他竟然还卑微的亲吻了她,那么没出息的渴望亲近她……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铃铛,北堂越的眸中泛起一丝冷嘲。
对自己的冷嘲。
也许,从他决定要去剑宗开始,他便注定了总是和她擦肩而过。
一次一次的,错过。
他不知道,她竟然会失忆,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在灵堂之中的时候,他不知道她竟然没有死,不知道她竟然会被北堂轩害了性命。
而现在,她竟然经历了那样曲折离奇的事情,重生在了苍炎国的姬清身上,甚至还成为了一名蕴灵师。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还记得她的姐姐,记得一切,却唯独忘记了十岁之前的事情,包括他……她十岁之前,在他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现在去查,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回想到华安交给他的那五张画像,北堂越的心中顿时像是被填满了无数的黄莲,苦涩得竟然无法开口。
从十岁,到十五岁。
她眼中的灵动渐渐被磨灭,最后完全变成一副安静沉默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当年她那娇憨的可爱灵动。他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对她也恨不起来,有的只是对自己的冷嘲和对命运的无奈。
可是,如今她活了过来。
虽然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他的一颗心却像是从冰封之中解冻了出来,又重新开了跳动。
他开始悄悄的关注她,默默的在她身周徘徊,了解着她的一切。
然而越是了解,心里却越是复杂。
她变了。
不,又或者说是没有变,只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她。
她不再是华安口中那个木然的,只会修炼的柳清,也不是那个扯着他的衣角,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的小姑娘。她变得自信耀眼,变得率真而直接,更重要的是,她变得比之前更快乐。
当然,她也不再是他的了。
她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他也能看得出,正是那个男人让她从之前的不快乐,变得快乐起来。
“呵……”低低的一声笑,飘散在夜色之中,显得分外的悲伤。
曾经她在他的身边,他却愚蠢的去了远方。如今他回来了,可是一切却都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恐怕是有情人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字眼。
哪怕沧海桑田,哪怕山崩地裂,有她在一切便也值得了。
只可惜,他现在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在查清楚当年真相之前,他不想打扰了她的平静,打扰了她当年一心想要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也许,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个银铃了吧。
男人将银铃凑向唇边,轻轻一吻,冰凉的触感似乎勾起了他心中潜藏的回忆,笑容也变得苦涩而落寞起来。
在静夜之中又站了一会儿,男人朝着远处走去,身影很快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夜色呼啸,却都被隔绝在灵力罩之外。
拓跋烈刚带着姬清落在恒天院的院中,姬清便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冲着走上前来的沈曦说道,“沈曦,你去将苏言叫过来吧。”
“苏军师?”沈曦原本看到两人的惊喜,顿时变成了恍然,“是,我这就去叫苏军师。姬小姐您不知道,这几日您和将军都消失不见,苏军师几乎彻夜不眠的在找你们,已经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