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前世,她和北堂轩定下了婚约,却也并没有对北堂轩有过心动的感觉,更别说和他有过一段感情了。她只是将他当成亲人,当成以后可能的依靠在看待而已。
死在了北堂轩手中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从开始的相信,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说什么她还爱着他,想要从拓跋烈身边离开跟着他,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可是,这个男人不会真的信了吧?
姬清盈盈楚楚的眼神看得拓跋烈心中无奈极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的确是他的软肋,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犹如祈求庇护的小动物一般,他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找她算账。
拓跋烈屈指在姬清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言简意赅的说道,“说。”
他虽然霸道****了一点点,但也并不是不讲道理,遇到什么事情就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她和北堂轩之间有过一些隐秘往事,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她之前的失态,却很有可能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北堂轩的话。
他素来冷静理智,北堂轩那一番话前后矛盾,他也能看出其中的疑点重重,虽然心中仍旧不畅快极了,但是却并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
分辨的机会给她,如何脱罪就看她自己了。
“好吧。”姬清无奈的点头。
想了想,在开口之前,她一双素手先紧紧的抓住了拓跋烈的衣襟。
为了避免等下这个男人听到不想听到的东西时,将她给甩出去,她还是先给自己一点保障比较好。
“你想知道什么?”姬清问道。
她掌握主动,总比将什么事情都倒出来的好。
拓跋烈勾唇浅笑,闲闲说道,“我什么都想知道。”
姬清,“……”
不上钩?好,算他狠!
论耍赖撒娇是她的拿手好戏,可若是论严刑逼供、心理博弈,在这男人面前她只能甘拜下风。
“我和北堂轩之间的确有些龃龉,但是跟男女之情无关。不仅上辈子,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不可能有关系。”姬清老实交代,说道,“如果非要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那就是……我想要杀了他!而他,也想要杀了我。”
“为什么想要杀了他?”
姬清垂眸敛目,声音低落起来,“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害死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其实,那个人就是她,是她自己。
“而这件事,是你暂时不想告诉我的事?”
“嗯。”姬清干净的眸子看着拓跋烈深沉的眼,“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等到将灵师大比的事情彻底完结,我便会将一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几天?”拓跋烈说道,“清清,你也在害怕。”
从一开始的闭口不提,到现在她愿意面对,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令人欣喜的信号。
他爱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将一颗心都摊开在她的面前,毫无隐瞒。而他也想要占据她的身心,希望她对他也没有一丝隐瞒。
可是现在,他分明感觉到她心里有担忧。
她在害怕着什么,他很确定。
“我害怕,也不算害怕。之所以想要等到灵师大比之后,不是我想要故意拖延,而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需要理清楚。”姬清静静的依偎在拓跋烈的怀中,声音轻忽飘渺,“阿烈,你想要知道的,是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也是我心中最大的伤痛。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对人言说,只想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让伤口愈合,然后我会活得和常人一样。”
她曾经只是想要这样而已。
重生之后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报仇,她只想将北堂轩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通通还回去,让他感受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以为自己会带着伤口,冷漠一辈子,无情一辈子,被仇恨淹没一辈子。也许在杀了北堂轩之后,她仍旧无法释怀过去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真正的快乐。
可是,想法和现实往往有很大的差距。
这个差距让她感激,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改变她的人。
他能看穿她倔强坚强之下的柔软怯懦,他会在她彷徨不安的时候用手牵住她的手,他会在她口不择言的时候温柔包容……他就像是她的救赎,将她从过往的泥沼之中拉出。
她不舍得他,她害怕他会离开他,所以她患得患失,踟蹰不前。
她曾经想要瞒着他一辈子,因为那些过往是她最丑陋不堪的记忆,也担心他离她而去。但是,现在她却知道,两人在一起,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倔强隐藏就能相安无事,想要好好的走下去,需要坦诚。
特别对于拓跋烈来说,在感情一事上,他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他的占有欲太过强大,容不得她的心里有任何一个男人的影子,哪怕是恨。
这个男人啊,他将她如此的放在心上,他也会接受她的一切,对吧?
如果他不能接受,好歹她也曾经拥有过他的爱,光是靠着这一份回忆就足以支撑她过完这一生。
顿了顿,姬清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有时候也在回避着这个问题,不仅仅因为那是一处伤痛,也还因为我自己的怯懦,没有办法完全的去正视……但是,阿烈,我会告诉你。我曾经怕你会因此而害怕我,离开我,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现在你如何想?”拓跋烈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会对我坦诚吗?”